紫娟冷哼一声,掌事宫女的架势摆了个十成十,她冷眼扫过一帮子人高马大的禁军侍卫,丝毫不畏惧地昂起头道:“公主好得很,耳朵也灵得很,奉劝你们最好谨言慎行,若是有些风声传到了公主耳里,别说是醉红楼了,就连监牢也没你们几个待的地儿!”
几个侍卫面色一变,但毕竟也算是担任了禁军侍卫有些年头的大男人,此刻虽说心里犯怵但也算神色平静。
“紫娟姑娘说得极是,吾等一道口无遮拦管了,也还望姑娘能够高抬贵手。吾等粗人说的粗话也只怕姑娘听得多了反倒污了姑娘的耳机。”个子瘦高的侍卫适才是调侃最多的,他神态恭敬谦卑,也只望着紫娟不要把今天所见所闻告知萧婉。
“哼,知道错了便好!”紫娟说着蹲下身子拿起了放在边上的空水盆子道,“东西不能乱吃,话便更不能乱说。仔细祸从口出。”
她说完便端着水盆子离开去了水井边,刚才不过凑巧经过此地才听到那一番对话,听完之后实在气不过这才出来理论教训了几句。这会儿手头还有许多活计要做,自然不能再耽搁。
身后的侍卫陪着笑,“那便多谢姑娘提点,吾等感激不尽。”
驿馆二楼屋内,杨忠和正仔细地为萧婉把着脉。片刻后他收回手点点头笑道:“恭喜公主殿下,这风寒之症来势汹汹,不过这会儿虽说也不能算全好也是好得七七八八了。”
“大监此言当真?”墨瞳立在一边问道。
杨忠和往药箱子里收着家伙事儿,便忙活着边道:“自是当真,依微臣所见墨侍卫也算对医理略通一二。公主殿下前些日子昏迷未醒也懂得按压手掌神门穴来唤醒意识,这会儿若是信不过微臣的诊断那便大可自己再来瞧一遍。”
行医的人大约都有些个毛病怪癖,就是听不得别人怀疑他们的医术,学医时日越长的就越无法忍受。就好比习武之人听不得别人说他们武功稀松平常一样。墨瞳知晓这一点,他轻轻“嗯”了一声,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
萧婉理了理自己的袖管道:“墨瞳并非有心,大监千万勿怪。到是我这病这几日来真是有劳大监费心了。”
杨忠和笑了笑,“公主殿下言重,臣下也不过略尽绵力。要说有心,排在臣下前头的必然还有公主您身边的小丫头和这个平日里话不多的年轻人。他们两个算是对公主您尽职尽责了。”
萧婉闻言抬头瞧了瞧墨瞳的侧脸,侧颜上双唇紧抿,萧婉知道那是他紧张无措或是心情不悦时的表现。
“既然公主您的病好些了,是否需要臣下派人捎信回宫?这样也好让宫里的人在做准备为公主接风洗尘。”杨忠和收拾完药箱子站起身问道。
萧婉犹豫了一下,这几日的生活太平静安逸,忽而听得要回去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立刻答应,潜意识里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自己她还不想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