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低头探究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萧婉眼神看向不远处马背上的墨瞳道:“我想他同我一道去马车里。”
萧湛顺着萧婉的眼神回过头去,也看到了像麻袋一样被搭在马背上的墨瞳。他漆黑的发丝下垂遮住了一大半脸,只露出了高挺的鼻梁还有苍白的嘴唇。肩上包扎用的白布条子已经被血染透,由于伤口过深,血流过大,布条子上的血色无法凝固,鲜红得刺目。
萧婉见萧湛没有发话,有些着急道:“三哥哥,婉婉知道这于理不合,可此处再找不到另一架马车了。我于崖底时是他舍命护我,若是再这般在马背上待上一时半刻的,只怕他要血尽而亡!”
萧湛闻言还是犹豫了一下,他抬眼看了看赵明川,开口道:“既然他救过你的性命,那今日便破一回例。”
他说着对赵明川做了个手势道:“明川,就劳你把他带过来吧。”
萧湛说完也顾不得其他,着急地一转身把萧婉送进了马车里。
赵明川眸色阴寒,他痴痴地看了一会儿萧婉远去的身影。
一旁的侍卫见他神色有异也只当是他不情愿亲自带个奴隶去到马车里,于是开口道:“大人,您多日辛劳,便由属下将此人……”
赵明川未等人把话说完便抬手制止道:“他是公主殿下的救命恩人,本将自当亲自将人安全送到。”
他说着将墨瞳从马背上放了下来扛到了自己的肩上。
墨瞳是个高大健硕的男人,赵明川只觉肩膀一沉。他稳住了身形大踏步朝前走去。
等回到了驿馆丑时三刻。
萧桓在驿馆大堂里点亮了满屋的蜡烛油灯。大臣宫人们尽数挤在狭小的厅堂里。
萧婉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皇儿可算平安归来,父皇这颗心也可落地了。”
萧婉由萧湛抱着进门后始终低垂着头,她不想去看这满屋子的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关心爱护。
萧桓也算是把慈父这个戏码给做了个足,握着萧婉的手,硬是抹了几把泪。
萧婉低低地应着,心头却只觉凄凉无比。若是父皇是真心的那该多好,可惜即便伪装得再像还是会有漏洞。
她有些感觉痛苦地闭上了眼,因为萧桓双手状似亲密无间地紧抓着的位置正好便是她被烫伤了一大片的手背。
“公主殿下平安回来便好,就这几天工夫,皇上为了您担心得茶饭不思,臣妾这几日心头也不是滋味,虽说与公主相识也不过就这短短几日。可公主这一出事,让臣妾也担心得好些日子无法安寝。”说话的是公孙茹,萧婉抬头看向她,这深更半夜的还是盛装打扮,美颜流转间带着无尽的风情,眉目含春,怎么看都不像是担心难过之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