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紫娟端着梳洗用的水盆走进了屋子,把铜盆搁到床边的支架上,她伸手掀开了窗前落下来的纱帐。
“公主,公主。”紫娟轻声唤道。
萧婉朦胧中听到有声音在唤她,她勉强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下腹部还有些许坠痛之感,她沙哑含糊地应了一声。
“公主,已过了卯时了,皇上和几位皇子已起身准备前往围猎场,您该起身了,可不能再耽搁了。”其实紫娟半个多时辰前进过屋子,只是看萧婉难得睡得正沉,便放任了自己的主子多休息片刻,但此刻实在是没法再拖了,只好狠了狠心,把萧婉唤醒了。
萧婉闻言点点头,在紫娟的搀扶下起了身。
“公主,您的手心出了好些汗,是否身子不爽快?”紫娟握住了萧婉搭在自己的胳膊上的一只手,感受到里面一片湿气,她有些焦急地问道。
萧婉慢慢摇了摇头,她的确感觉身上有些不痛快,不过想来也只是昨天夜里睡得迟了些的缘故。
紫娟跪地细细端详了一下萧婉的面容,有些苍白和疲惫,她忙道:“莫不是两日来累病了,您再歇会儿,奴婢这就去找司药房的御医大监!”
紫娟说着便要起身向外走,萧婉手上使了点劲儿把她拉住了。
“公主?”紫娟疑惑地重新跪到了床边的踏脚上。
萧婉松开抓着紫娟衣服的手道:“哪有这么娇气,不过是这两日来休息得不好,这个时辰了只怕随性而来的御医大监都已在车驾边候命,这点小事还要劳烦司药房的人,只怕又要惹得父皇不快。”
“公主……”紫娟闻言只觉得一正心酸,她从小就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曾经只要一点小磕小碰都要惊动整个司药房的公主殿下,现如今苍白着一张脸却不想惊动任何人。如何只在短短几个月里她的公主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
紫娟没办法拗得过萧婉,只要匆匆为她梳洗穿戴齐整,想着萧婉怕是夜里有些着凉了,她特意取出了一件稍厚些的披风带上了。
麓山围猎场距离麓山行宫还有半个时辰的车程。
路程虽短,但萧婉却有些坐立难安,早前起身时下腹部的坠痛之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些。她时不时在车里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还算宽敞的车厢里她每个地方都挪了个遍,软垫垫了一个又一个,可是效果甚微。
紫娟忙活着帮着萧婉挪着地方,只觉得心疼异常。
“公主,您这样奴婢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奴婢去禀告了皇上让司药大监来给您瞧瞧吧!”
“莫多事!”萧婉头靠上了马车的薄木板,深深地吸着气。
马车外,墨瞳控着马,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的听力极好,隔着薄木板,虽然有些听不真切,但他隐约知道马车里的萧婉似是有些不舒服。
“殿下。”他开口轻唤了一声。
马车边上开着的窗子,帘子一动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来。接着,墨瞳就看到了萧婉冒着虚汗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