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如此肯定的语气,萧婉松了一口气,片刻又听到墨瞳补充了一句。
“不过若是这伤口仍不做清洗包扎,不出一个时辰,紫鹃姑娘也必死无疑。”
萧婉睁圆了眼睛,她焦急地说道:“那还楞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司药大监过来!”
墨瞳没有行动,双眸像是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殿下莫要忘了,紫鹃姑娘乃是皇上下令行刑。”
萧婉的肩膀抖了抖,伸手扶住了身后的梳妆台,她都差点忘了,皇帝惩罚的宫人,又会有哪个不要命了来搭救。
她绝望地闭起了眼睛,自言自语道:“紫鹃……该怎么办呢?”
“殿下。”
萧婉恍惚间睁眼,看到了墨瞳修长而有力的手,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瓷瓶。她疑惑地抬起头,用眼神询问他。
“这是司药房最名贵上好的外伤药,如若殿下不想紫鹃姑娘香消玉殒,不妨接下来听我的,试上一试。”
萧婉迟疑地接过药瓶,问道:“司药房的药,你怎么会有?”
“殿下怕是又忘了,这是前几日,您命紫鹃姑娘拿来的。”
墨瞳今日的话该是两人自相识以来最多的了。如今偌大一个凤仪宫,萧婉被幽禁之后孤立无援,面前站着的人就像是一颗她可以安心依附的大树。多年以后当她再回想此情此景,她也说不清这个男人由此时起长久的时间里陪伴在她的身边,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只是此时此刻,萧婉像是在无边的海域里漂泊,她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眼前这块浮萍。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我要救紫鹃!我一定要救紫鹃!”
墨瞳难得地笑了笑,可惜萧婉只低头攥紧了手里的瓷瓶,没有看到那笑容里几乎无法察觉的一点暖意。
此时,让凤仪宫里仅存的其他几个宫人来包扎救治紫鹃已是一件不怎么靠得住的事了,墨瞳又是个男子,因此所有的物什,救治的步骤都必须由萧婉一个人来经手完成。
萧婉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紫鹃完全不知所措。
墨瞳站在屏风外,开口道:“殿下,请您先清洗一下自己的双手。”
萧婉张开自己的手看了看,满手的污秽,棕色和暗红纠结在一起,她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泥
“殿下,请您快点。”墨瞳感觉到屏风内的人半天没有动静,于是催促道。
萧婉立刻反应过来,往边上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桶里舀出一盆水把自己的手放进里面,匆匆地清洗了一下。
“桌上有一把剪子,请殿下拿起来把紫鹃姑娘的外衣解开,把伤患处的贴身衣物用剪子剪开。”
萧婉回过头,梳妆台上果真有一把剪子。她小心地拿起来走到床边,先把外面的罗裙脱了下来,下身的罗裙因为血迹和内里的衣物粘连了起来,萧婉微微使了点劲,紫鹃在昏厥中感受到了疼痛,几不可闻地闷哼一声。脱下了罗裙,萧婉看着紫鹃下身亵裤处紧贴着皮肉干涸成暗红色的血迹,无从下手。
似乎是知道萧婉的难处,墨瞳又开口道:“从没有沾到血的地方开始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