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她该怎么支开那个形影不离的跟屁虫陈澈,很显然,陈澈已经站队了,她站在宋荷那边,所以陈澈是完全不能够为袁月所用的。
袁月狠狠的将高脚玻璃被嗑在阳台的窗台边,可怜的玻璃器皿就在袁月毫不留情的力道下,裂出了一道道深刻的龟纹。
她转过身,目光搜索着外面的人,在一个个的确认之后,袁月终于找到了她今天想找的人在袁月看来的罪魁祸首孙意然。
为什么不是王茵呢?袁月到底还是害怕,受到殷家庇护的王茵,在将来某一天,自己做了王茵继子的殷郑,会受到王茵的刁难。
袁月穿过厅里的人群,在路过侍者的时候,又一次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来一杯香槟,她眼睛看着孙意然,显然袁月的目标,再清楚不过了。
高脚杯撞上孙意然身上的时候,孙意然紧张的都不是玻璃杯会不会划伤她,而是身上这件王茵为了今天,特意为她所准备的礼裙。
“啊呀!”
袁月十分做作的声音在孙意然耳边响起,孙意然的眸光之间依然流露出愠怒,甚至出于女人的直觉来判断,袁月这一出,就是故意的!
“你做什么呀!我的裙子脏了!”孙意然不顾周围许多名媛富商看来的目光,高声吼道。
毕竟孙意然的出身,也就是一般人家,谁会有那样的闲工夫教导自己的孩子应该什么情况下有什么样的感应,才不会失礼。
而至于孙意然,她在杯袁月泼了一身酒水之后,脑海中第一个响起的,就是孙阿姨平时高高扬起的叱责她的大嗓门。
这时候的孙意然,显然已经顾不上仪态大方了,她只关心这酒能不能洗掉,或者这条裙子能否手洗。
“抱歉抱歉!”袁月半垂着眼皮,将其中得意的神情轻而易举的掩饰起来,她就是要孙意然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在各位上流名媛的注视里,出尽洋相。
最好,是越难看越好。
对孙意然而言,很显然,一个抱歉并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
孙意然柳眉颦蹙拧起,竟然有了几分孙阿姨气急时候发火的市井模样,这在周围开始逐渐围观的名媛小姐眼中,是最令她们嗤之以鼻的。
孙意然揪着身上那块濡湿的淋了香槟酒液的布料,尖着嗓子对袁月怒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条裙子多贵!你赔得起我吗!”
当殷郑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的时间,一楼已经熄灭的灯,殷郑就借着窗外的月色,上了二楼。
男人打开二楼卧室的门,并没有看见本该在这个时间睡觉的宋荷,他有点意外,但也恰好就是这个时候,殷郑捕捉到了一点从走廊尽头的家庭放映厅里泄露出来的电影声音。
殷郑顺着声音走过去,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到宋荷缩在房间的大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一部老片子。
“呀!”
殷郑开门的声音显然将正沉浸在电影剧情中的宋荷惊醒了,她就像是偷偷趁着父母出门,在写作业的时候打开了电视机的小孩子,被突然返回家的父母抓到一样惊慌失措。
一时情急,宋荷拉起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捂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神色流转潋滟的眼睛,带着点怯意的看着殷郑问道:“你……你怎么这时候回来啦!”
宋荷今天早就做好了计划,这种慈善晚会,一般都会进行到凌晨之后,等殷郑再回来,少说也快近两点,那时候,她肯定早就在梦里呼呼大睡起来了。
但是,宋荷没想到,殷郑会提前回来。
即便殷郑看着宋荷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慌张失措的可爱,但是殷郑也对宋荷这种完全不正常的作息时间,感到生气。
“你应该九点就要睡了。”殷郑一步步的接近宋荷,语气中是辨认不出喜怒的情绪。
宋荷也自知自己理亏,但是连续一个月晚上九点准时睡觉,让宋荷都快憋疯了,索性头一抬,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说道:“只有小孩子才九点睡觉!”
“你不是小孩子。”殷郑听见这话,语气里终于带上了笑意,而宋荷也随之松了口气。
但殷郑又紧接着说道:“可是我的小豆子是小孩子。”
……小豆子是谁?
宋荷迟钝的反应了两秒,才知道这又是殷郑今天对于孩子的爱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