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节度使府,赵光美的洗尘压惊宴开场。
除了得赵光美这个重量级嘉宾,李重进兄弟与幕僚之外,南唐尚书令钟谟与户部尚书冯延鲁也都在列。
李重进作为主人,首先开场:“诸位莅临扬州,重进忝居地主,略备薄酒,为各位接风洗尘,亦为三殿下压惊。”
“那就谢过李相公了。”
赵光美从容应对,全然不像个青涩少年,让对面钟谟饶有兴趣。
“三殿下平安无事,可喜可贺啊,老夫为殿下贺。”
“岂敢,钟令君乃是前辈,客气了。”
赵光美刚想寒暄几句,与这位南唐重臣拉近一下感情,不想李重赞不阴不阳道:“钟令君怕是该为唐国贺才对吧!”
“呃……李将军何出此言啊?”
“幸好三殿下平安无事,否则手足情深,赵官家必定龙颜大怒,你唐国能承受如此雷霆震怒吗?如今也算躲过一劫,难道不值得庆幸吗?”
钟谟摇头道:“事实摆在眼前,一来三殿下平安无事,二来……我唐国也从未行刺,赵官家明察秋毫,岂会迁怒江南?”
“是吗?不过也真是奇怪,整个淮南都为三殿下担惊受怕,结果……三殿下竟一直在唐国驿馆之中,此事……”
李重赞今日阴阳怪气,欲言又止,意图却再明显不过。
冯延鲁笑着打个哈哈:“是老夫眼拙,有眼不识三殿下。”
“此事也怨不得冯尚书,你虽去过东京,出入宫廷,但没见过三殿下是正常的……可奇怪的是,三殿下竟也一声不吭……累的冯尚书平白担惊受怕。”
短短几句话,道出一种可能,也可以说是诛心揣测。
冯延鲁出使宋国,在东京汴梁待了那么久,颇得厚待,进场出入宫禁。而赵光美是皇室要员,见面的机会很多……
所以他说有眼不识就值得怀疑了,在这个前提下了,赵光美与冯延鲁私下暗中接触数日有余,这就耐人寻味了。
果然,钟谟看向二人的目光顿时警惕了不少。
赵光美心知肚明,在东京的时候,他甚少参与国事,故而并不曾与冯延鲁打过照面,最多不过是听闻其名声罢了。
李重赞这么说,目的还是为了挑拨离间。
“冯尚书,光美少不更事,玩心甚重,与你开个玩笑,别见怪啊!”赵光美年纪小,只得打个哈哈。
没想到李重赞不依不饶:“玩心甚重?也是三公子年纪还小,爱开心玩笑……不会今日前来宣旨,也是开玩笑吧?”
“……”
赵光美终于有些生气了,脸色板起道:“皇帝圣旨,岂可玩笑?李将军请慎言。”
“好好好,慎言。”
“李将军还是好好查查,刺客究竟是何人,幕后何人主使,行刺意图何在……但凡一点进展,都比在此间饶舌要好。”
“你……”
李重赞刚要生气,便咽了回去,冷笑道:“进展不是没有,现已查明,刺客乃是唐国人,文献太子李弘冀的东都侍卫……”
“哦!”
早已知晓此事的赵光美淡淡应了一声,眉眼未动,反应相当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