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不满,难道我只是姐姐的包袱而已吗?
但嘴上却说道:“嗯,对不起。”
就在这时,姐姐忽然开口道:“别说这个了,你们快尝尝,蕾姆做的蒸白薯,超级好吃呢。”
父亲尝了一口,而后说道:“真是不敢相信这是蕾姆做的,咸味刚刚好,好好吃。”
母亲笑了笑道:“没想到蕾姆也会做那么好吃的东西呢。”
他们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难道在你们眼里,我真的只有一无是处吗?
晚上,我又回到了森林,那个跌倒的地方,循着月光,摸索那些还没摔坏的果实。
“别找了蕾姆,你们都没事,妈妈就很高兴了。”
抬头望去,母亲面带微笑看着我。
父亲也走了出来道:“没错,幸好你们都没事。”
虽然委屈,但听到父亲和母亲的话后,我感觉安心了许多。
就在这时,族长严肃的声音响起:
“不,只有拉姆没事就更好了。”
而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我已经被面色冷漠的族人围了起来。
“就是。”
“没错。”
“是呢,要是没用的蕾姆死掉。”
“只剩拉姆最好了。”
我的眼泪顿时不争气地落下,我捂起耳朵,落荒而逃。
我独自一人蹲坐在石质的灯台旁,抱头痛哭,冰冷的雨滴无情地拍打在我的身上。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并且十指相扣。
我抬头望去,是姐姐。
在灰色的世界里,唯独姐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光芒照耀在我的身上,如同暖阳,我的心灵瞬时得到慰藉。
姐姐身上的金光越来越耀眼,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只见姐姐躺在了我的身边,紧握着我的手。
“你做了噩梦,还在呻吟呢。”
“姐姐——”
“没事的,拉姆陪着你,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姐姐的笑容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嗯,姐姐。”我双手捧过姐姐的手,放在了胸前,喃喃道:“蕾姆最喜欢你了。”
我终于能够安稳地睡去。
……
那天晚上,我又意识到。
姐姐果然很厉害,怎么都比不上。
既然如此,那蕾姆就什么都不做。
只跟在姐姐身后。
就好了。
……
某天晚上,当我从睡梦中睁开了眼,却发现旁边的枕头是空的,姐姐不在,我突然就感到有些不安。
突然间,我听到了房子外面传来了爆炸的轰鸣声,我的眼皮顿时跳动得很快,心里惶惶的,我赶紧下床去找姐姐。
我循着爆炸声而去,当我打开屋门的一霎那,我顿时傻了眼,脚一软跪在了地上,我以为自己已经置身地狱。
目光所及的地方,此刻已经成了火海,火海中有许多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他们纠缠、厮杀。
是姐姐。
我看到一群黑衣人高举着匕首朝姐姐砍去,不禁失声大喊道:“姐姐——”
姐姐果然很厉害,一道由风刃形成的屏障包裹着她,而后她四周的黑衣人瞬时被风刃撕碎。
姐姐循着我的声音回望,而后迅速跑到我面前展开了双臂,拦下了那些正气势汹汹朝我袭来的黑衣人。
又一个由无数风刃组成的屏障把我和姐姐包裹其中,而后那些黑衣人宛如纸片一样被撕成碎块。
姐姐转过身来,望着我说道:“蕾姆,幸好你没事。”
我愣愣地望着浑身是血的姐姐,眼中的泪珠不禁流淌。
突然间,一个黑衣人从地上跳了起来,随后一道紫色的刀光划出了一抹弧线,弧线停下的地方,即是姐姐额头上散发着红色荧光的犄角。
姐姐的角携着血滴从空中落下。
“啪”!
落到了我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我的脸上已经挂起了两行泪珠。
但不知道为何,我的嘴角微微扬起。
脑子里响起了一个发笑的声音:
“哈——终于折断了。”
……
在那场大火中,我和姐姐最后被罗兹瓦尔大人所救。
但是……
都怪我,姐姐的角被折断,失去了力量。
姐姐能做的一切必须都由蕾姆代为完成。
姐姐的话能做到这样,姐姐会更优秀,姐姐能做得更好。
我只是在模仿姐姐的所作所为。
连这些事都无法做好的我,没有任何价值。
怀着这样的信念,我拼了命般在罗兹瓦尔大人的府邸打理家务,把一切都做到极致,做到最好。
“做得不错。”罗兹瓦尔大人时常这样夸奖我。
这种夸奖,我在故乡已经听了许多次。
但夸奖的人不是我,而是姐姐。
“不用勉强自己。”姐姐时常来安慰我。
但我很清楚,再怎么勉强自己都不够。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女仆长经常这样问我。
还用问吗?因为什么都不够。
为了什么而活?
一切都为了那大火之夜自己不该有的想法赎罪。
究竟怎样才能赎罪?
——被蕾姆夺走的,姐姐应有的道路,由我赌上性命来开拓。
因为蕾姆就是姐姐的劣化品,仅仅是姐姐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