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魁星是主管功名科举的,那一定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吧?”
晴雯一边问,一边裹着大被,正在被宝玉灌着姜汤。
“哪里啊,倒是恰恰相反,”宝玉万事通地、一板一眼地回答:“这魁星右手握一管大毛笔,称朱笔,意为用笔去点中那个中举书生的姓名,他左手持一只墨斗,右脚金鸡独立,脚下踩着海中的一条大鳌鱼一种大龟的头部,意为考生独占鳌头……”
“啧啧,朱笔要是点我一下有多好。”晴雯一脸陶醉,心驰神往,一付已然金榜题名状。
“你看天上,那星阵呈大弯勾状,就是魁星爷爷他左脚摆出、扬起、再后踢的样子。”
“宝玉你说的还真是哈,真的很像!这大弯勾的星阵,多像魁字右下的那一笔大弯勾啊,屈曲相钩,真是妙哉,妙哉。”晴雯受此点拨,心意已通。
她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手上虽然无剑,晴雯却空握着手、象形地于洞中兀自比划起剑舞。
期间,剑势一会儿大弯转、一会大勾划……
这二人,一个舞剑,一个观剑,不亦乐乎……
“倒是这个魁星的魁字,取之字形,好似鬼举足而起其斗的样子。”
宝玉一向有学究气,此时,他又不意间启动了训诂之学。
“你等等!”少一闻之,不仅兴奋地叫了出来。
“嘎”
一声嘶鸣很有穿透力,从西山山谷里传来。
宝玉正在偏房里饮茶,兀自而来的嘶鸣声惊得他举目望向窗外。这是他打大荒山回来之后第一次听到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禽鸣。
隔着几重洞,响铃传音给宝玉:“看来,小书生得作回鹰把式啦……”
盘腿打坐在蒲团上的宝玉,闭目传音回道:
“殿下何出此言?!她剑法还没练到家,哪有时间玩鹰斗狗?!”
响铃回道:“虽说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可光苦用功,能成什么体统、复什么正道?!”
宝玉听到响铃如此一说,赶紧噤声。
晴雯极不情愿地放下心中的剑决,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
因晴雯得进西山大林,响铃也安排她泡一回大小姐奢侈享乐温泉药浴。
众人离去,她兴奋地将随时带来的调料盒里几乎一半以上的食用调料,什么柑橘陈皮啊、风干甘菊片啊,麝香块、青莆粉、抹茶啊,都一股脑给倒入温泉中。
老实说响铃不是让她熏香,实则是在奥热中清蒸、出神……再也不肯演习什么古奥的岩画啦。
隔着屏风,韦小宝说道:“没见过猪跑,那算啥会吃肉。没修炼出真品味,谈何平日叽叽歪歪?”
这话,照晴雯的理解,就可被翻译为“呸呸呸,有闲偷懒有理。劳苦雨露均沾。”
本来,自己练习剑法就是笨鸟飞不起来,应该多花功夫。这会儿倒好,晴雯又被响铃给强行打断,还被明令着得去当什么鹰“把式”。
一时间,严肃过头的他还真走不出修习的境地、放不下剑法,一点玩耍的兴致都没有。
……
“嘿嘿,”替晴雯牵马的韦小宝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看穿了她的焦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