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虚弱地瘫倒在地,大口吸气。眼观女尸,渐模糊双眼,困意袭来让他想要沉沉睡去。陈封强撑一丝清醒意志,趴在地上向白狐艰难爬去,口吐鲜血让他不能站立半分。困意袭上脑间,强振精神爬向白狐。
白狐萎靡不振,见陈封过来。举起小脑袋“呜呜”叫苦,也动了动身爬向陈封。
陈封伸出手抓住白狐的前爪便不会再放开,连把它拉向自己的怀中。口中虚弱道:“小……小家伙,你很厉害。如果我们能生还,我带你吃好吃的……咳!”陈封口吐鲜血,许是内伤太重,牵扯到重要的伤处,困意再次袭来……
白狐“呜呜”算是回应,强振精神挤进陈封怀中不再分开。缓缓转了个身子,便舒适地蜷缩在怀间。
一人一狐的情谊,于石室之间不算太完美。但对于他们来说,足矣……
女尸已是双目流尽黑血,血迹仍是不断滴在地上。周身封印太过于强大异常,女尸已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抵挡,仍有微弱余波传来,阵阵暗痛令她抽搐不已。一声大喊,拼命撞击石壁。整个石室犹如沉入地底,晃动感愈发强烈。机关轰鸣声不止,也不知道要运作到什么时候。女尸不留余力撞墙,墙又陷,拼劲全力也不是没有用处,当即硬生生撞开一个大坑。
突然轰隆声戛然而止,石室归于平静,如果陈封清醒,定能看清周围是漆黑不见底的黑洞。八面墙换成八道门,女尸已不知所踪……
暗无天日的石室中,躺着一人一狐,已然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封沉睡中感觉脸上奇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猛然惊醒。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熟悉的麝香刺入鼻尖,伸手摸向白狐。原来是白狐先一步醒来,见陈封昏睡,正趴在他身上伸出舌头舔他的脸。
“我醒了。”陈封道,微微动身,刺骨疼痛传来,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动。自肋下,胸骨和肩膀,仍是痛彻心扉,当下深吸气再缓出气来缓解疼痛。手能使力,轻抚着白狐分散注意力。
白狐见陈封醒来,“呜呜”直叫在欢呼,又亲昵地贴在陈封脸上猛嗅,缩在一边陪伴。陈封躺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恢复些许力气强撑站起。看不见周围的景象让他有些心慌,但也知道自己算是活了过来了。怎么回去又是一个眼前的难题。
陈封想了想,开口叫白狐去捡火把。又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还好进入石室之前备好了火折子以防不测。拔开封口,暗淡火光微弱闪耀,总算没有熄灭。白狐叼着火把送到陈封手边,吹了一口气淡淡火星变为小火,于暗石室中像是诞生着新生命,映照陈封满是鲜血的白脸。
火光自手中火把大起,三尺见方石室又可视物。原来正躺在红棺旁边,八面墙已然不见,是八面漆黑不见底的门。陈封松了一口气,总算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手扒在红棺上,勉强站起。火把向红棺里面探照,一本破旧的老书,一个被打开的白瓷瓶子,再无它物。细看棺璧,皆是用红色朱砂画满了纹路,甚是古怪不已。
陈封捡起书籍和瓶子,发现书籍破了边角,随意翻了一页,里面没有多少破洞。把书籍随手收入怀中,等出去再翻阅。把白瓷瓶子凑近来看,发现被打开不久,内壁与外壁颜色分明。陈封转头问白狐:“你打开的?”
白狐点点头,身后的尾巴摇了摇。陈封于黑暗中觉得白狐的尾巴变宽不止,细看之下脸色微变。白狐竟有三尾,异常美丽漂亮,晃动之间毛发逸动,很是好看。“你的尾巴……”陈封惊叫,原本是一尾也很好看,现在莫名是三尾,难道白狐真是妖不成?
陈封细想差点遭女尸咬死之前一道绿光保护,从颈上细绳拉出一块玉佩,正是楚瞎子送与他的,没成想最后帮了大功。陈封心里道声感谢,又疑惑起来,为什么后面白狐就不怕这玉佩了呢?火把照亮,细看玉佩像是越发翠绿,而中间又隐隐有一条红线显现而出,很多疑问瞬间涌上陈封脑间。
白狐歪着脑袋望向陈封,甩动三条尾巴晃来晃去,像是白纱舞动。陈封心有疑惑,但也不见白狐要害他,仍与往常一般相处,心下便安。陈封把白瓷瓶子伸到白狐面前,白狐嗅过之后猛地点点头。陈封猜测里面的东西被白狐给吃了,果然是如此。虽说红棺里面的尸体不是什么好物,但就怕其他东西有毒,如果误食就怕难妥了。
陈封左右细看瓶子就是普通的东西,把白瓷瓶子放回棺里。一拐一瘸走向一道门,刚要迈步进去,似想到什么身体猛然一震,停下脚步。再细想,头上立时渗出冷汗。暗道好险,这石室哪是这么好离开的,如果没有楚瞎子帮助,也差点死在里面了。
八卦险门,障眼七门,开、休、伤、惊、死、杜、景;九死一生,唯独生门,生。
前后环望八道门,都是同一样的门。如果要按照摆棺方位来确认也可以,但又岂非如此简单?陈封又犯了难,没少看过《奇门遁甲》之书,如今面对又是犯难了。偶然想到八门五行定火术,即测风向是其中一法。只需测定一门,其它七门不攻自破。
陈封把火把放置于兑位,暂且定为生门。火把探入门中,不动;下一门,不动;再下一门,不动。八门来回,火势皆是不动。陈封咬牙,再测八回,不动。陈封问白狐:“你有办法?”
白狐挥舞了三尾,低头往各门中细嗅。突然指着一门兴奋大叫,陈封跟上前,把火把探入门中。理应其它七门应是向外送气,唯生门聚气内吸,此为抢夺外面生机,而回馈其余各门。然而此门却没有任何生气可言,却是死气沉沉之气。
陈封相信白狐,当即跨入“生”门。白狐在前面引路,渐远离石室。原空旷的内壁突然变为狭窄,与之前进入一般无二。陈封不时撞到石壁牵动内伤,暗自吸冷气。越走越是饥饿,又困又累,已是不知道时日多少。强撑着走了四个时辰,到了尽头,却是一片厚土,白狐在前伸爪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