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传闻罢了。天地先于人,人如何变化天地?且广寒宫寒冷异常,嫦娥又如何待得下去?”滕灵秀智胜一筹回道,“可有举例?”
“没有,本就是传说罢了。月下见你好谈罢了,谁晓得这么不好谈。”陈封反驳一句,羸弱辩白。
滕灵秀指着自己,讶口不满道:“木头!你说我霸道?”
“没有。”
“看掌!”
陈封大惊,慌忙跳下巨石向前跑,滕灵秀在身后紧追不舍。二人一前一后在园池中左右躲闪,泠泠笑声传遍月下亭间……
子时,滕家府客厅,滕老爷与穆父对酒长谈。身后一众家眷围坐闲谈,张氏与管母谈得甚欢。
滕老爷看看天色,挽留道:“今夜不晚了,不如一同住下,好让我待宾如主,如何?”
穆父也看向天色,月移正是到了一定地方。摆手道:“是不晚,匆匆一刻不尽欢。两家也相距不远,不好挽留。”穆父向张氏众人言退,滕老爷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穆父问道:“陈封呢?”穆珍花出厅寻找,不一会儿领回满身狼狈的陈封。全身上下衣襟褶皱,束发也乱了几分。穆父惊讶道:“去了哪里脏成这样?”
门外躲着一个人,先是探头,弯身躲在墙边不敢见人。滕老爷高声道:“出来吧,看见了。”才见滕灵秀腾腾进入众人视线,身上也是狼狈不已,理了理发丝,小声向众人道:“只是去玩了一下。”
众人强忍笑意,都故作明了。陈封与滕灵秀相视一眼,羞赧低下头。穆父出来道:“回家。”滕老爷与滕灵秀相送出门。管重扶着管母由滕家府下人相送回去,末了管重仍感欣然,此行言欢。
穆珍花强忍笑意,牵着陈封的手道:“你是欺负女娃子了?”
陈封回想与滕灵秀在亭间打闹之情,微微憨笑。“是她欺负我。”
“那仍不是你欺负她?一个大男子怎么能推诿责任呢?”穆珍花暗怪之色,脸上眉飞色舞问道,“你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这事也要瞒着娘了是不是?小子长成硬鸭子不是?”穆珍花好笑道。陈封心下赫然,真不是此意。“不说就不说罢。睡好,等迎亲。”穆珍花笑道。看着母子那般慈爱审问,穆父张氏一旁心笑。
陈封回到穆家,仍未有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披衣起身,点灯后在案上胡乱翻书来看。渐到深夜,耳闻簌簌响动。自院子而入,步声虽小,仍撞到杆子发出的杂响传入耳际。陈封惊觉,放下书籍轻手开门去查看。
渡步廊道,从内堂传出“叽叽”声响,陈封附身轻步而入。伸手不见五指,如遮黑布,令他睁大眼睛巡视,又不见什么。偶有窗外月光反射而入,才看得清昏黑。供龛的燃香烧得正旺,转身之间——一双幽绿鬼眼骤亮,陈封大惊失色连退几步,踩到门槛跌坐地上,心肉骤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