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穆家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滕老爷差人扛着好酒,随礼到穆家。穆父与张氏不明就里地迎出门外,穆父笑道:“老哥今日何来一举?”
“我当来是谢罪,自回门不来向你道谢我难以心安。如今抬酒而来,可不要是推辞啊。”滕老爷笑道。
穆父道:“无事!也罢了!”引滕老爷进入内堂,待宾上坐,其乐融融一堂。穆珍花从里出来,见滕老爷,向前道:“有贵客,我去备茶。”转身去煮茶洗碗,热气盈盈几碗土茶,摆在各人面前。
滕老爷笑道:“此来,为感谢陈封出手相救之情,可问陈封在哪?”
穆父笑容不减,转问穆珍花:“在哪?”
“我去叫他来,稍后。”穆珍花退去叫陈封。
陈封在房中专研经书,书按胸口,不时拿出来看上两眼。房门突然叩响,陈封放下书籍开门,见是穆珍花,问道:“何事?”穆珍花笑道:“有贵客上门,滕老爷。”陈封问:“何事?”穆珍花:“特地过来叫你。”
“晓得。”二人向内堂而去。不多时见坐在堂厅中的滕老爷,正以和蔼笑容打量着陈封。
“不错!正是青年才俊,哪个女人家嫁了他必定享福一声。”滕老爷赞口道。一众人把目光放在陈封身上,陈封才回道:“徒有虚表,望老爷不要再取笑小生了。”滕老爷道:“也罢,今日不打招呼来,望不要怪罪。”
“岂敢……”穆父道。
正谈论间,从门外闯入一个人。身着青罗裳,面容秀和的女子进来,打断一众人谈话,正是姗姗而来的滕灵秀。滕老爷笑道:“正好,此小女近来可没给你们添麻烦吧?”转言向滕灵秀道:“过来,敬酒。”穆父笑道:“麻烦倒是没有。”
滕灵秀从下人手里接过倒酒,一一向穆家人敬礼,待向陈封最后一个敬礼时,道:“多谢你了,木头!”说完举起酒碗,缓缓喝尽。包括滕老爷在内,都不明白滕灵秀要做什么。敬酒不过是一个行礼罢了,也没必要喝酒。
滕老爷笑道:“如此是好。”
滕灵秀喝完酒,酒气扑鼻,不一会儿竟有眩晕,身子斜歪就差倒下。站定后,把碗交给下人,腾腾跑出门外去。滕老爷对陈封道:“去陪小女吧,喝完酒可不要让她坏事了。”穆珍花与穆父明了,示意陈封可以离去。陈封稀里糊涂地就向门外走去,追上滕灵秀……
内堂里,相谈甚欢,相互嘘寒问暖。滕老爷突然道:“今日来,两件事一并办了。”
“愿闻其详。”穆父道。
滕老爷:“我家小女看上令公子了。”
穆父与穆珍花面面相觑,穆父笑道:“虽陈家以前,我们算是内人,此事早做决定也好。”穆父拍板决定道。
穆珍花忧心道:“可是……封儿的意见也是极为重要。”
穆父摆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多做决定,陈封也会理解的。”
滕老爷道:“此事不为虑,多给孩子们亲近的由头就不会多有抵触了。”
穆珍花也是有此意,不好多言,当下给各人敬茶,一桌相谈甚欢。一件事商榷下来,也让两家心安不少。穆家内再次举办盛宴,其内一片忙忙碌碌……
风动,草摇。二人于土堆上并肩而坐,地上铺着黄稻秸秆。天是湛蓝,望地十里尽是稻田种地。眼前的穆家在下方而立,在林间之中,倒是没人走来走去,给他们一个安静的地方。二人是沉言,也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滕灵秀开口:“木头。”
“嗯?”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何种感觉?”滕灵秀拿起一根秸秆,打成一节又一节。脸上微红,丝发垂于颈间,把手一顺,露出少许笑容。
陈封偷看几眼后,目光转回,心下好奇怎会问这种问题。“我也不怎么晓得,但诗经是有。”陈封斜着脑袋问,“你想听?”滕灵秀点头。“如一人思另一个人,每日都要必见。一日不见,如三月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