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越大,就会越喜欢、或者说欣赏有孝心的人。
关中华也是如此。
她看得出,当蒋恪说到自己无意间翻看孟楚瑜日记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是装不出来的。
为了外公外婆的遗愿,背负起这已然彻底荒废的学校,说起来格外简单,做,有几人敢去做?
原本对蒋恪的好感完全因为老朋友孟楚瑜,而现在,单纯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好孩子。
“我是真的想帮你,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身体现在是一天不如一天,这也就是跟你还能聊上一会儿,跟别人啊,一天都说不到三句话。”敲了敲自己的腿,想着曾经的自己也是健步如飞,关中华自嘲笑了笑:
“老了,不中用了,现在在家做做饭,照顾照顾孩子都吃力了,就更别说教书了。”
从一进门开始,蒋恪就看出一些问题了,只是身份、年龄使然,很多东西他不能说。
就像现在,如果是一位六七十岁的大师,告诉她这房子风水有问题,应该如何如何,哪怕她不信这些,多多少少也会试着改变一下。
但如果是他说……
当他是开玩笑还是好的。
万一一个弄不好,原本看在他外公的面上,对其还算不错的印象,全都没了。
什么胡编乱造,装神弄鬼等等……
对于风水,蒋恪七岁的时候已然庖丁解牛,这间房子,一点不夸张,只是一眼扫过去,所有问题皆是了然于胸。
他们那代人普遍一个习惯,门后挂镜子,却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的讲究与说道,像她这,镜属阴,楼道属阴,这挂在大门上,每天开门关门,可想而知。
鞋柜上女鞋比男鞋多,尖朝外,且对客厅。
钟表挂在电视正中央,且时间不准。
窗台上的几盆花浇水过多等等,皆是对家宅都非常不利。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现在坐着的这个沙发。
古有座椅,现有沙发,人最常坐着的地方。
所谓,对门背窗,家者皆伤。
而且前没有着点,开门就是楼梯,带棱角的,后没有靠山,遇到麻烦来善后都困难,会好就奇怪了。
这整间房子的摆设,布局,简直就是一种慢性自杀……一点也不夸张,在此等环境下,全家人都会经常身染疾病,年轻者倒还好,年长者就不好熬了。
但如果能将这沙发换个合适的地方,即便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但也会比现在好上一万倍。
“你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什么去吧。”见到老朋友的外孙,还是这么懂事的,关中华的确很高兴,不过她一站起来,脑袋嗡的一迷糊……
“您小心!”蒋恪反应很快,立马过去扶住了她,小心翼翼的让她坐回了侧面的沙发。
休息了片刻,关中华摇头苦笑:“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蒋恪苦笑。
坐回沙发,蒋恪摸了摸自己右手中指上的银指环,这是他根据自己的命格选的位置,用来避除一些小麻烦,跟西方所说的那些意义不相干。
啪嗒。
一道清脆的声音,那指环掉在了地上,顺着就滚到了沙发底下。
“哎呀,你那戒指。”关中华一怔。
“没事没事,关老师您坐,我自己找一下就行了。”很显然,蒋恪他是故意的,并且似是自言自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