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没入身体，南烛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止不住的颤抖，但是没有血流出，只有水浮于体表。

“你现在满意了嘛？”南烛盯着脚印，忍着疼痛问道。

寂静无声，可能是小尧说了话他也听不见，也许是小尧压根不打算说话。

南烛心一横，走向脚印，“必须亲自死在你手上是吗？”

南烛的双脚站在脚印前，不足一厘米，几秒后，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剥离，身体里好像挤进了什么东西，相对的，体内的水开始流出，汇聚于脚下。

不属于他的记忆出现，黑夜，一双手，将他推下山崖，他倒在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推下来，但是他感觉身体火辣的痛，他的四肢动不了，他侧着头躺在地上，卑微的呼吸。

他听见了妈妈的呼唤，他看见了远处的火把的光亮，但是他喊不出来，他没有力气，天开始下雨了，他倒下的地方是个洼地，水流到这，淹没了他的头，他开始呼吸苦难，他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直到一天，他睁开眼睛，他躺在水底，阳光透过水面照到他的脸上，苍白浮肿，他感受不到疼痛。

“妈妈怎么还没有来。”

无聊中，他开始回忆，谁把他推了下来，想啊想，想起来了，当时他的身后，只有南烛哥哥。

背后的是南烛哥哥，那我是谁，南烛突然惊醒，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眼前，一个水影站在脚印上面，身高不高，应该就是小尧的原型了。

南烛感受到身体里缺失了什么，他没有血液，现在取代他的水也出来了，南烛，不过是一个空壳，有思维的空壳。

“现在满意了吗？”南烛拔出胸口的刀，对着水影说。

“还没有结束呢！我要折磨你的灵魂，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水影尖利的嘶吼。

“你就是个疯子，你杀了小脑袋和其他孩子，戳瞎他们的眼，活埋他们，你在村民找我的时候点燃了森林，烧死了他们，你请来假的江湖术士，骗我们的妈妈杀人取心，你也杀了我，做这一切是为什么？”水影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自己的哥哥变成一个杀人狂，他无能无力。

南烛盯着水影，不说话，他不是原本的南烛，他只是在怪谈笔记里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他不理解之前的南烛想要做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先送阿琴出去。

水影在哽咽，蹲在地上，抱头哭泣，南烛也蹲了下来，摸着水影的头，轻声说道，“这是我的错，不要牵连无辜的人，阿琴没有做错什么事，却被你杀了三四次，你这样，是在对我复仇，还是在宣泄自己？”

水影愣住了，他的所作所为，不也是个杀人魔吗？他杀了阿琴，目的只是干掉南烛，干掉南烛只后呢，他该做什么？

“我，我也做错了吗？”水影抬起头，小声的嘀咕。

“我已经为我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现在死了，你也不要再执着着复仇了，让一切都过去吧，对不起，小尧。”南烛一下抱住了水影，水影停止了哭泣。

“对不起，阿琴姐姐，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的。”小尧对阿琴道歉后，也抱住了南烛，冰冷的水开始蔓延，渐渐包裹住了整个南烛，水在南烛的身体里穿梭，在心的地方停留了很久，南烛呼吸苦难，但他知道，这就是小尧经历的，他默默承受。

外面的天晴了，月光照进了院子了，院子里，老爷子，小脑袋，二婶，还有村民们，他们有的皮肤被烧焦，有的瞎了眼，有的没有心脏，一群人就站在庭院里，看着屋内的一幕。

结束了。

众人的身体开始恍惚，变成一粒粒发光的文字，散落在庭院里，照亮了这个森林里的屋子。

远处，奶奶靠在大门上，壮汉恭敬的站在她的背后，奶奶嘴中说着，“这个怪谈故事也解决了，我们该回去了。”

壮汉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演这出戏呢？”

奶奶笑了笑，没有说话。

世界再次变得虚幻，阿琴又不负责任的昏倒了，怪谈故事结束，众人开始反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