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到了关键时候,刘瑾才打算献上此“宝物”。
正德皇帝听着刘瑾对“万花筒”那玄妙的讲解越听越入迷,
正德皇帝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万花镜中,居然结合了易经八卦、风水玄学、儒家六艺等等原理知识。
“陛下,奴婢前些日子听您说想见见这些玩物的工匠?”刘瑾察言观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始想办法给正德皇帝引荐王资了。
“此等奇人,朕当然要见见了。”正德皇帝也如刘瑾所预料的一样,脱口而出了想要见王资一面的想法了。
“那还请陛下移驾,咱们去地安门外那间咱们常去的酒楼,那工匠此时就在那酒楼中呢。”刘瑾顺水推舟,将王资在东海酒楼一事告诉正德皇帝。
“走,带朕去看看,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人,能搞出来如此多的好玩意。”正德皇帝也兴致大起,要看看这一年半以来一直给自己各种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奇人是何等人士。
正德皇帝想见王资其实还有另一个因素的,那就是正德皇帝骨子里有一股叛逆之心。
今天早朝群臣不让正德皇帝玩弄这些“玩物丧志”之物的事情,正德皇帝还记着呢。
正德皇帝潜意识里就想要去见王资这个奇人,要搞更多文臣口中花里胡哨、不务正业的“小玩意”!
如果说别的皇帝主动见一个贱籍的工匠是违背历史常识的。
那么正德皇帝不主动见一个他感兴趣的贱籍之人,才是违背历史常识的。
就这样,正德皇帝换上了当初他还是太子时,溜出皇宫的时候所穿的公子哥服饰,从地安门悄悄的出了皇宫。
这还是正德皇帝自父皇驾崩后,第一次私下出皇宫。
伴随正德皇帝的出宫,上百的锦衣卫好手与禁卫军死士就暗中保护现如今的大明天子。
只不过正德皇帝并不知道身边有无数暗卫保护自己,他还以为自己是一只自由的小鸟,飞出了名为皇宫的牢笼。
其实正德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每次出宫也都是有无数死士暗中保护他,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罢了。
弘治皇帝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独子毫无保护的出宫?
除了暗中的保护外,正德皇帝去的青楼、酒店等等娱乐场所,也都是皇家暗中的产业。
正德皇帝人身安危是一方面,龙种的去向,也是需要时刻盯查的。
王资所在的东海酒楼也不例外,也是皇帝的产业之一。
只不过为了保持大明皇帝不与民争利的优良传统,这间酒楼是挂靠在东厂名下的。
正德皇帝还没进入东海酒楼,东海酒楼内就传出来热闹非凡的声音,
一间热闹非凡的酒楼中应该有的叫骂声、喝酒声、劝酒声等等声音,一同出现在了这平日里只有雅雀之声的东海酒楼内。
难不成这是因为正德皇帝亲临东海酒楼,圣上的龙气为东海酒楼增添了人气?
当然不是了,如果仔细观察整个东海酒楼的顾客,从他们的身形和手上的老茧,就能看出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武功顶尖的好手,
他们都是来保护正德皇帝的。
一进入东海酒楼,正德皇帝就被一楼的人间“烟火气”所深深吸引,刘瑾则是等正德皇帝欣赏完这一幕虚假的“人间烟火图”后,才拐弯抹角的提醒正德皇帝不要忘了“正事”。
“陛下,那个奇人就在二楼的一间包厢内。”刘瑾故意用略微有些大的声音称呼正德皇帝为陛下。
“都说了,出来要叫我公子,你怎么又忘了?”正德皇帝有些不爽的看向刘瑾,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围的“食客”们,有没有发觉刘瑾说的“陛下”二字。
“奴婢该死,有说错话了。”刘瑾顺势给自己轻轻抽了几个巴掌,
正德皇帝在刘瑾的“变相”提醒下,才想起来今天来东海的“正事”是找发明一些列神奇之物的奇人,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只是来感受“人间烟火气”。
在刘瑾的带领下,正德皇帝才恋恋不舍的三步一回头离开了酒楼一层,离开了他最喜欢的有人气的热闹地方,来到了酒楼的二层。
纵观整个大明历史,明仁宗经历过夺嫡风波、明宣宗则是上位之初就与亲皇叔朱高煦兵戈相见,甚至需要亲征亲叔叔来安稳民心。
至于朱祁镇和他弟弟朱祁钰的夺位之旅,更是大明的耻辱历史。
可以说大明的皇位自朱元璋驾崩后,就没有安稳的传递过一次。
直到明武宗的出现。
明武宗这个嫡长子继位的皇帝,得益于弘治皇帝只有正德皇帝这么一个儿子,连庶出的儿子都没有,弘治皇帝的皇权就比较顺顺当当的传到了正德皇帝的手中,
对于正德皇帝来说,别人挤破头门甚至宗亲内战都要争夺的皇权,正德皇帝却只需要安稳长大就能唾手可得。
正是因为这独特的成长经历,让正德皇帝喜欢民间热闹、幻想开疆拓土上马杀敌、追求有变化的刺激生活,而不像其他皇帝更喜欢平稳的局面。
夺权成为登上皇位的皇帝,都希望自己的皇权可以永远安稳下去,
安稳登上皇权的正德皇帝,却希望来一点刺激来刺激自己“平淡”的生活。
在王资上一世所处的欧洲,那是资本与封建交接的时期,而法兰西正是共和与帝制相互抗争最为激烈的国家,王资所经历过的夺权事件之惨烈程度,可以称得上人类历史之最。
王资是一个经历过斗争夺权的“华夏魂”欧洲皇帝二次转生而来,这份经历让现在的王资追求着安稳。
只可惜历史的齿轮在转动,王资这个小齿轮也终将会再一次的改变历史。
在刘瑾的牵桥搭线下,朱厚照进入了王资所在的包厢内。
就这样,最希望躺平一生的王资与渴求生活出现波澜的朱厚照,在这个小小的包房内相见了。
两位皇帝,也就在这样一个酒楼内相见。
一个是饱经沧桑的铁血皇帝,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