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顾游倾吸了口气,心想:“这不就是山野淫祀?”
若他们拜的不是个东西还好,要拜的真是个东西,那可就完了个蛋。
“我猜他们选了你当祭品?”顾游倾一拍大腿,问道。
这套路我熟啊,以前看过好多遍!
而且这种桥段,最终那邪神一定会屠了这个村!
也对了!
秦若羽愕然地转向顾游倾:“不愧是仙,仙果然早已洞晓一切吧。”
“还好奴家没有想着欺骗仙……”她轻拍着胸脯,碎碎念道:“方才奴家可是想着向仙撒个谎,为小橙出出气,还好还好。”
小姑娘真实诚……
“无妨。”顾游倾摆了摆手:“继续说。”
“奴家倒是不意外会被选作生祀,因为奴家祖本不姓秦。”秦若羽抿着嘴角,情绪有些低沉。
她说她家祖本来姓徐,她爷爷的爷爷,也就是她的曾曾祖父,是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
路过秦家庄时,徐生与一秦姓女子一见钟情,两人十分恩爱,定下婚期,徐生许诺高中定带她离开秦家庄去享受荣华富贵,奈何世事难料,徐生名落孙山,落榜后无颜回乡,便回到秦家庄入赘秦家,从此徐改姓秦。
到了秦若羽爷爷那一辈,因为徐生好歹是个书生,懂得多,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有人好自然有人妒,尤其秦若羽曾曾祖母那一辈家中也无男丁,将徐生当儿子养,渐渐的,便有人开始说他家闲话。
不受待见倒还好说,以往选那生祀也是抓阄,可前些年秦家庄牲畜莫名死光,谷物种下没两天便枯死,一整年颗粒无收,他们自然便知太久没进贡,山神发怒了。
于是便有人将秦若羽推了出去,说她该叫徐若羽,本就不属于秦家庄。
此言一出,附和的人更多,她家母早亡,父亲体弱,无处逃也无力反抗,最终还是被绑了起来扔在了他们祭拜了数百年的粗陋野庙。
那一夜后,她便瞎了眼。
父亲气急攻心,一年半后撒手人寰,好在秦若羽没瞎之前,曾救起一落水女童,也就是小橙,在她瞎了之后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果然差不太多。”顾游倾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那邪祟又是什么情况?”
听起来很像是他们庄子那个飨祭的邪神做的。
“不知。”秦若羽摇头:“那邪祟是半月前才从宣城听说,只说它残暴无度,嗜血滥杀,不敢进有武夫甚至仙的大城作祟,只能攻击像秦家庄这样偏僻却又有不少人口的庄子。”
“朝廷没管?”
“管了,但那邪祟似乎有特殊的隐蔽之法,朝廷派来的武夫们根本寻不着它。”秦若羽叹了口气,面露哀愁:“如今秦家庄已如鬼蜮,虽说逃入管城能活命,可奴家已是见不得物,怕是教坊司也不肯收留奴家……”
“秦家庄的其他人呢?你不恨他们吗?”
“恨,自然恨,奴家恨不得那邪祟杀光他们!”秦若羽紧咬着下唇,本就毫无血色的手掌紧紧捏着衣角,越显煞白:“可奴家一个目盲女子,除了受其欺辱,又能做的了什么?”
“奴家还得多谢仙恩情。”秦若羽向顾游倾行礼,吸了吸鼻子。
顾游倾还想再问,李清慕却是神色凝重地将他拉到了一边。
“圣女?”
“她的话有问题。”
“有何问题?”
“大黎虽说不太平盛世,却也国力鼎盛,当今国师更是阴阳术家集大成者,阴阳术师一脉传人不少,岂能容忍这种伤天害理的乡野淫祀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