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不到她。

于是又回到山林里的清溪石头底下，再望再盼。

“风到底做错了什么呢？”它不明白，并第二次走出了大山。

只是这一次，它的目的是不希望这段记忆继续存在自己的脑袋里面，所以选择把这段记忆遗忘。

原来存在妖录里的记忆不仅仅有甜蜜珍视的，还有不愿面对的……

梦散了。

林叙站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团梦逐渐缩小，汇聚成了一团光束，融进他的身体里化散开。能量注入体内，身心都像被净化过的舒爽。光束在他的身体里游走，凉凉的，像清溪中冰凉的水流。

报恩结束了，光束消失。

林叙睁开眼睛。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窗帘的缝隙里透出微光，他用手挡住双眼。

闹钟响了。

他起身，拉开窗帘。

太阳像一颗熟蛋黄，光线还不刺眼。

梦里的期待和失落都让他感同身受，小风那有些迟钝呆滞的缓慢失望更让他心里像堵了一块浸满水的海绵，潮湿冰冷的渗进他的身体里，再缓缓顺着每一根神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尚没缓过劲来，心绪低沉。

实在是一段悲伤的回忆。

难怪小风拿回去的时候，一直在伤心的流泪。

林叙走出卧室，江月躺在地板的毯子上，小身体蜷缩成了一个虾米，小小一团。单薄的身子看起来很孤单，听见声响，她轻撑着身子起来回头看他，两只眼睛都红红的，像刚哭过。

“林叙，我看见了。”

他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的眼睛，“我看见小风的回忆了，那个女孩没有不要它。小风一定不知道，它一定伤心死了，可是、可是事情不是那样的……”

“不着急，我们慢慢说。”

“好……”江月缓了下，想了一会儿，眼神慌乱的抬眸看他，语气更急了，“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我先告诉你我看到的，你慢慢整理思绪，好不好？”

“你也……”

“嗯，梦到了。”林叙顺着坐在她的面前，“在梦里，我就是小风。但我无掌控任何事情，只能看着一切发生。”

他尽量让语气放缓平和，一点一点将梦里的一切还原给她。而她的情绪也在这样安定的语气里慢慢的缓和，到故事讲完，她的眼眶虽然还是红红的，但呼吸已经平稳了。

“那你呢，看到了什么和我不一样的吗？”

“嗯。”江月点头。

“慢慢说，我今天早晨没有课，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她担心它，它修行力量太低太弱，秽气会让它越来越虚弱，最后可能会消失。

从小风到她家里她就发现它了的，小风的身体在影子里露出了大半，一眼就能看见了。

她是因为感受到小风越来越弱才会那样凶它的！”

“你看见的……是那个小女孩的视角？”

她点点头：“嗯。”

“可——”

林叙欲言又止。

妖录里存的是小风的记忆，这些小风未能听见看见的内容，是怎么记录下来的？

“林叙，不是小风给我的报恩太多。是因为我得到了两份报恩。”

“两份？”

“嗯，一份是来自妖的，一份是来自人类的。”她说，“林叙，那一页的妖录里，存着的是两份记忆。”

顿了顿，“小女孩的记忆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