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叙应。
江月想了想:“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它说的妖怪,其实并不只代表我们以前所认知的修炼成精的精怪,其实像我现在这样,也算是个妖怪……”
“也不准确,我现在只是妖魄,还没有妖身,不能算妖怪。”
“但总的来说,妖怪的范围很广,鬼怪、妖精、甚至身上含有妖力的人类,以及一些怪异的植物,都算得上妖怪。”
“妖怪有的时候会寻求帮助,在达成夙愿之后,会将自身的能量分一些出来,作为报答。这个东西就是它说的妖怪的报恩。”
林叙问道:“找人类帮忙?”
“也不全是,看它们的需求吧。也许会寻求人类的帮助,也许会找其它的妖怪。所以妖怪的报恩不仅仅会在人类的身上流动,还有可能出现在其它的妖怪身上……”
“妖怪的报恩能做什么?”
“嗯……每个妖怪的能量不同,效用也不同。比如治愈恢复什么的吧,在比如……”江月的表情认真。
但了解她如林叙,冷声拆穿:“说事实,幻想和猜测可以不用说。”
“哎呀!”
“继续。”
“你都打断我了,我不知道讲到哪里了。”
“持录人是什么?”
“他说的持录人,是一种叫做妖录的东西的持有者,妖录现在被叫做妖怪备忘录,是用来记载一些和妖怪相关的记忆的。”
“持录人是人类?”
“是啊,因为只有人类才能成为持录人。妖怪的报恩很珍贵,只有重要的大事才会作为报酬拿出来,所以能得到报恩的妖怪很少的,大部分都为了妖录里的记忆给人类——也就是持录人了。”
林叙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他打开碘伏清理伤口,刚才的妖怪说他的身上有妖怪的报恩。
他八岁之前虽然能看得见妖怪,但是从来没有和妖怪接触过,说起来,江月是第一个有直接接触的小女鬼。
他也未曾帮江月达成过什么夙愿,身上怎么会有妖怪的报恩?
“妖怪的报恩要怎么看见?我身上有吗?”
“它说你身上有的话,大概率就是有的。至于怎么看见,这个我也——等等!我已经回答你好几个问题了!到你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了。”
谜团太多了。
不是一时能解释清楚的。
林叙把用完的棉球丢进垃圾桶里。
“好,一个问题,你想问什么?”
“我分明回答了你三个问题,你该还我三个!”
“你说我只需要回答你一个想知道的问题。”
“……可我之前在浴室门口的时候还说了,一个问题换一个呀!”
林叙点头,语气依旧不紧不慢的:“是说过,我忘了,不做数。”
“你无赖!”
“一个。”
“林叙!”
“困了。”林叙伸了个懒腰:“要问吗?”
“……好,一个就一个。你等我想一想再问!”
江月气得咬牙,跟着林叙从阳台上走出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出两杯来,一杯放进保温箱里加热,另一杯自己喝了几口。
加热完成,机器发出“嘀”的提示音。
林叙把温热的那杯牛奶拿出来,放在江月的面前,“可以喝吗?”
江月伸手摸了一把,但手指再一次的从杯子上穿了过去。她蹲下去,鼻子正巧对着玻璃杯的底部,闻着热牛奶的香气。
加热之后的牛奶顶端结了一层薄薄的的奶皮,单看着就能想象到它入口之后醇香的口感。
江月眼巴巴的:“喝不到。”
“鬼需要喝东西吗?”
“……不需要。”
林叙看着她。
江月小声:“……我馋。”
林叙把自己手里的喝完,将她面前的那杯也拿了起来,一饮而尽:“其实不好喝。”
他转身,清洗杯子。
江月站在他旁边看着。
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在冷水下微微泛红,和玻璃杯的冷光混在一起,这双手好看得过分。
她微微侧目,看着他的侧脸。比记忆中那个倔强冷淡的少年更多了分成熟,没那么毛躁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淡漠又慢条斯理的气定神闲。
这哪儿像是过了三年,他活像是老了十岁。
只有性格,一如既往的恶劣。
两个水杯在他的手指间转动,重新变得晶莹干净。
林叙把杯子放好,拿了一颗苹果出来,一边清洗一边问:“你需要吃些什么吗?”
江月不说话。
林叙咬了一口。
江月问:“苹果是脆的还是面的啊?”
“脆的。”
“好吃吗?”
“一般,有点酸。”
“什么味道啊?”
“苹果味。”
“给我闻一下。”
“不给。”林叙再咬一口。
“闻一下。”
林叙看着她:“要不我给你烧点纸钱,你想办法自己买一颗?”
江月眼巴巴盯着苹果和他嘴唇的目光移开,转身就走,“无聊。”
洗衣机已经洗好衣服了,短促而欢快的音乐提示响起。
走出去好几步的江月突然回身:“纸钱和香火,多烧点。”
“哦。”
原来人死之后的流通货币真的是纸钱。
林叙几口吃完剩下的苹果去晒衣服。
江月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睡前在每个房间里都转了一圈,没看见她的身影。最终打开电视机调到《动物世界》,给走廊和客厅都留了一盏灯。
坐在卧室的床上,林叙没有直接去睡觉,手机搜索栏显示着的历史记录是:为什么会看见去世多年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