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后门那里看看出去有没有路吧!”
张牧回头看着阿迪达斯后门位置正不停塌陷的地面,摇了摇头说道:
“那里没机会的,我们只会被埋在地下。”
马罗科夫见状第一次有些生气了,他强行拽过张牧的身子吼道: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这个门我们两个人合力都试过了就是打不开,你在这里只能是浪费力气。”
张牧看着马罗科夫略微低下头深吸口气移开他的手沉声说道: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希望上天眷顾我们吧!”
说着他再次转身敲打这铁门大吼道:
“有人吗?帮帮我!有人吗?”
马罗科夫见状有些无力的甩开手,接着愤愤砸在墙壁上。
他可以冲进一栋大楼击毙里面的所有敌人救出人质,也可在黑夜里暗杀被众多士兵保护的敌人。但他终究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这钢铁混凝土他太渺小了。
他身旁的哈利勒·易卜拉斯蹲在地上挪了挪身子,眼中满是绝望喃喃自语着,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惋惜。
拥挤的过道里陈静看着怀中抱着的女孩,此刻她眉头紧皱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她只能伸手轻柔的抚摸她的脸庞试图安慰她。
过道最后面的白人夫妇坐在地上,紧握着对方的手,白人大爷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神色很是坦然。
妻子看着丈夫神色很是自然的问道:
“我们要死了吗?”
白人大爷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微笑。
狭小的过道内,不时传来的坍塌声像催命的钟声,压的过道里的人喘不过气来。
张牧敲打着铁门呼救的声音更是让他们绝望。
这时小情侣中的女孩突然有些颤抖的站起身,她脸上挂着泪痕表情却有些释然。她手里拿着一只笔和一个满是灰的笔记本,对着过道里的人说道:
“我叫爱莎是一名记者,这我的男友也是同事鲍里斯,能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想最后说点什么吗?恐怕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我想记下来给我们留下点什么。”
白人老夫妻看向女孩微笑着说道:
“查尔斯,我爱伊莉莎。”
“伊莉莎,我爱查尔斯。”
白人老夫妻相视一笑,把头依偎在一起。
又是一阵轰隆声响起,外面的大楼又塌陷了一块地面。
晃动的过道砸下许多碎石,地面上更是咔嚓一声出现一道几米长的裂缝,哈利勒·易卜拉斯吓得像兔子一般窜起来。身子紧贴着墙壁双手扣在墙上裂开的缝隙中,试图离地面那道裂缝远一点。
爱莎在鲍里斯的搀扶下才站稳,她深吸口气稳住身子,把白人夫妇的话记录下来。
陈静抱着女孩看向爱莎,几缕头发凌乱的搭在她满是尘土狼狈的脸上,她勉强朝着爱莎笑了笑。
“陈静,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就叫她玫瑰吧!”
她深吸口气留恋的看向外面轻声说道:
“希望这个世界再没有这样的劫难。”
一阵灰尘落在爱莎手里的笔记本上,爱莎急忙擦了擦又吹了口气,尘土呛得她不停的咳嗽。
但她还是强忍着难受看向马罗科夫问道:
“先生你呢?”
马罗科夫有些不爽的看了爱莎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马罗科夫,F***k这个苏卡的世界。”
爱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手里的钢笔轻轻晃动,接着看向哈利勒·易卜拉斯轻声问道:
“你呢先生?”
哈利勒·易卜拉斯像是没听到一样充耳不闻,马罗科夫见状踹了他两脚,可越发晃动的过道让他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哈利勒·易卜拉斯被头上掉落的碎石砸的一下浑身一抖,茫然的看向爱莎。
“哈利勒·易卜拉斯,我不想死!”
爱莎苦笑起来。
“没有人想,先生。”
接着爱莎深吸口气把目光投向那个救了他们、并且一直带领着她们逃到这的亚洲人,声音也变得敬重起来。
“剩您了先生,感谢你救了我们,虽然现在我们可能都要死了。”
看着还在不停敲打着铁门丝毫没有放弃的张牧,爱莎心中闪过对方可能会有的无数反应。
张牧一愣,满脸迷茫的回过头看向爱莎。
他看着爱莎的脸,突然想起在厕所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他深吸口气用力咧开嘴角。
满是血污和尘土的脸上露出一个邻家大男孩在周末下午,带你出去玩那般轻松的笑容。
“张牧,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爱莎一时间有些哑然,她从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刻对方居然还是如此乐观。
但她的手还是尽职的记了下来,这时过道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一块石头砸下来把爱莎手里的笔记本砸飞。
裂缝不堪重负的被撕扯开来,众人甚至能透过上面连接混凝土的钢筋,看到下面如深渊般的黑洞。
所有人的情绪都跌倒了谷底,马罗科夫瞪大了双眼,像是在怒视着什么。
白人夫妻闭上了双眼,哈利勒·易卜拉斯死死握着拳头脸上满是不甘,鲍里斯担忧的看向爱莎。
陈静紧紧抱着女孩安慰道:
“你会没事的。”
爱莎趴在昏暗的过道里摸索着笔记本。
只有张牧依旧在敲打着铁门,他的手有些颤抖,但他依旧努力控制着。
忽然他耳边恍惚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踩铁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