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头顶的城堡窗台上斜落,照到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上。
少年身形健壮,穿着贵族的服饰,正襟危坐在紫花木圆桌前,正在批阅税收文件。
身为紫荆花帝国偏远山区的男爵,一个瘦小且贫瘠的领地是他祖先奋勇杀敌所遗留下来的遗产,在上个月的魔兽攻城战中,他从父亲战死的悲伤中,成为了天南领的新任领主。
领主不好当,特别是对于一个从蓝星穿越而来的新手,没有过渡指示,也没有任务指引,贸然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是非常大的忌惮。
幸好,身为一个工作几年的老油条,刘大友对文件处理相当顺手,尚能了解仆从递上来的文件内容。
“今年的冬天不好过啊,战争对领地的运作产生极大的破坏,得要修正前进方向。”叹气且认命般地挥动手腕,他用羽毛笔在纸上作下批示。
将今年的税收再降一成。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决定,身为一个贫瘠的领土,资源开发暂且不提,单从现在的领地运转模式上来说,钱粮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佃农的粮税,另一个是店铺商税。
这般降税,虽然让利于民,但也让城堡的收入和支出捉襟见肘。
一个没粮没钱的领主往往大失人心,特别是在这战乱频繁的世界,武力往往是对抗一切的利器,而没有武力相当于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做出这个决定,刘大友也几经思考,此刻不再犹豫,将文件往身旁一递。
在忠诚的老管家接过之际,看着这在城堡内据说服侍了十几年的老人,他询问接下来的行程:“今天谁求见。”
“尊贵的天南领主,是治安官大人,要与您商议领地内的防护。”老管家回道。
“领地防护,又是一个大难题。”刘大友心中长叹。
如果可以,他不想让税收和防卫问题同时发生,这两样中任何一个出现,都标明领土出现了大问题,更何况同时出现。
揉松紧皱的眉头,让后者退出的同时招人进来。
刘大友开始统合脑海内的信息记忆。
在原主脑海接受的教育来看,领地的防护是一个大问题,特别是如今这种紧要关头,领地在袭击中受到重创。
在刘大友到来之前,靠着祖上的积累,领地被几十名精英剑士和几百名普通士兵守卫,力量不差,在附近也是一股大力量。
可这具身体本身犯下一个作死的举动,因为贪婪偷走了临近的魔兽森林六阶魔兽暴风狼的幼崽,引发了魔兽攻城,不单自己被吓死,也让领地的战力严重受损。
截止目前情报,天南领只存留二十几名精英剑士和两百来名普通士兵,和两个大型佣兵团相差无二。
这太弱了!
面对这种情况,这几天来,领土内外转悠的不良目光大增,面对一块肥肉,没人不想啃咬一口,没准啃着啃着,把这瘦下来的骆驼给啃死了。
而根据紫荆花帝国的法律,领主家族死亡,领地将会被占据者所有……。
能够拥有一块领地,这让许多只有名爵而没有实地的家族垂涎欲滴。
身为同类,刘大友穿越过来,了解到这是一个奴隶尚存的社会,他就很清楚,在这里别讲什么礼义廉耻,要讲也就只有手里的刀剑。
身为领主,领地就是自己的私人财产,既然拥有着掌管一切的权利,也就有着守卫之责,而守不住的人往往下场凄惨。
老管家恭敬退出,不久悠长的走廊内响起脚步声,一个金发壮汉迈动着熊罴般的身躯从门口走进,行了一个下属之礼。
“领主。”
“瀚叔,请坐,这几天麻烦你了,收拢佣兵和新招兵源都是领地内的大事啊。”刘大友相当热情地招呼入座。
治安官是在刘大友的父亲死后,领地内唯一存留的五阶强者,和他父亲有着过命的交情,忠诚可鉴。
这些天来,全靠有这强力高手震慑,才能让宵小之辈暂时不敢动手,是领地内的顶梁柱。
“领主,情况不容乐观,很多臣民畏惧战争,就连佣兵也不愿加入,都预感到争斗的来临。”皮纳特.呼瀚总结这几天的工作,脸色郁郁。
他一个治安官,领地内的二把手,却被当初不屑一顾的小佣兵拒绝,颜面尽失。
“而且,领地近期的报告应该承报上来,多了很多骚扰案件和陌生的流氓,很有可能就是附近的土匪和马匪在窥伺。”
刘大友明白治安官所传递的信息,领地已经被马匪渗透,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进行防御,臣民担忧,佣兵观望,再招不到足够的兵士,要是有人带头,难保不会在一拥而上间,覆灭了领地。
“瀚叔,不用担心,你回去后将士兵的酬劳提高三成,再将佃农组织起来,进行额外的训练,拉起队伍,先确保人多。”刘大友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把大皮拉起来,人多才能安心。
“好,再把这老脸一拉,我这就去把兵卒招满。”皮纳特.呼瀚也不在乎脸面了,当即告辞离去。
领地内的事情,他很清楚,早就没粮了,身为治安官,他也没有后路,早被马匪恨死。
此刻同乘一船,只能跟着刘大友到天黑。
阳光渐升,身处城堡顶层,站在伸出的平台,能够一览整个领地的风景。
身处一个略偏向西方风格的世界,这里的建筑更偏向于尖顶和白墙,搭配上复杂的台阶和随处可见的店铺,容易绕晕。
此刻,一眼望去,破烂的城墙,崩塌的房屋,倾倒的商铺,以及远处被损坏的农田,处处揭露着此地的战争之痕。
在战争之后,街上民众稀少,店铺主警惕地注视着来往行人,而身着破烂装备的佣兵则大摇大摆行走在大街上,在转角和城堡角落,有新兵在驻防。
不用怎么观察,领地已经显现出一种衰败和风雨欲来,而拯救这一切,必须要有新的武力。
回身到城堡内,在书房的中央上方是一个家族徽记,一把利剑直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