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星事物56号法案，关于本国外星人是否拥有完整公民权问题第137次会议结束，会议最终结果为2300票赞成对7700票反对。投票结果有效。”

随着联合国代表大会上550A一锤定音的发言，地球联合国的思潮正式从极端平等主义和亲外主义变成了极端平等主义和排外主义。

大批联合国陆军部队进入几乎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殖民城市，对最后还在负隅顽抗的阿尔法星人进行肃清。

很快，阿尔法星人的最后判决从代表大会上下来，经由电视广播媒体全球播报。

“最新消息，联合国代表大会通过了对外星事物中的关于奴隶制合法性问题。现剥夺阿尔法星人政治权力，公民权利从居留权变成奴隶。社会福利从体面标准降级为基本保障。”

秦旭正在科研船的卫生间内和母亲通着电话，平时大大咧咧的他这次却出奇的安静，只是偶尔地应了几声嗯，没事之类的话。

挂断了妈打来的星际长途电话，秦旭看着镜子里那个伤痕累累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脸上被子弹划伤的痕迹。

刘文翰站在男厕所门口，想要开口说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静静地走到秦旭的身边，也跟着洗了洗把脸。

两人沉默不语，最终还是刘文翰打破了沉默。

“那个，谢谢你，我那时候，已经昏头了……”

“没事。”

秦旭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两个字。

刘文翰的这句感谢，既可以是秦旭帮助他们逃离了地下，也可以是感谢秦旭将刘韶美的尸体带了出来。

秦旭完全可以把这个累赘放下，但是他没有，自己一个人，背着尸体硬生生地带着全队杀了出来。

“她还有救吗……”

秦旭自己也觉得自己问出这样的话很没脑子，按照当时的出血量看心脏直接被刺穿，基本不可能活。

“我也不知道……船上有很厉害的生物学家，我问过他，他只是沉默，没有回答我。”

“那就是有。”

秦旭坚定地说道。

刘文翰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此只是叹气，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来，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失神地说道：“或许吧。”

船上其他人的情况也不好，彻底死亡20人，但是受伤得高达一百多个。所幸地球联合国的科学水平高，船上顶尖的生物专家不少，所有伤员都得到了妥善处置。

“猜猜，我是谁？”

秦旭正在食堂吃饭，突然被人从背后蒙住了眼睛。

“陈晓梦。”

秦旭没有感情地秒出了名字，然后继续吃。

“切。”

陈晓梦切了一声，松开手坐到秦旭的旁边。

“没意思。你就不能多犹豫一下吗？”

见秦旭没有理自己，陈晓梦咬了咬嘴唇，“我知道刘韶美死了，大家都很伤心。但是总要过去的，你郁郁寡欢地已经两个月了……”

秦旭吃饭的手停了下来，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怎么了？”

陈晓梦突然感觉秦旭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听到了。”

秦旭彻底停下了吃饭的手，说道。

“听到什么了？”

陈晓梦疑惑地问道。

“听到了刘韶美会死的事情。”

陈晓梦愣了愣，“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听到的？”

“在刘韶美死的10秒钟前。”

“啊？”

“我可以救她，但是我没有。”

听着秦旭的话，陈晓梦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才说道：“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这么自责的原因？”

“嗯……”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还听到了一个声音，听到了，你也会死的信息。”

秦旭旁若无人地说着莫名其妙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食堂上的摄像头上，红光滴滴滴地闪烁着，调整着焦距，完整记录下了秦旭的口型。

“所，所以，你是因为选择了救我，所以才……”

陈晓梦咬了咬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其实我可以两个都救，但是我听到了你可能会死的信息后，我那一瞬间失去了理智，在把杀你的那个人打死之后，我本来可以直接跑过去救她，但是不敢让你离我太远，所以我当时拉着你一起跑去刘韶美那边。而当我向那边抬起枪口的时候，刘韶美的胸口刚刚被刺穿……只要，再快一秒，再快半秒钟，我就可以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