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一次，他听到了。

没有具体的意思，就是那么一段声音，只是含糊的一句话。

牧白摇摇头，甩掉那个声音，又往篝火里加了些柴火。

柴火噼啪作响，然后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一半低语，一半窃笑。

可能是虫子发出的声音，又或许是风吹过树枝发出的哀嚎？

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牧白感觉有些不自在，就像蚂蚁慢慢的爬上他的身体而又不自知。

牧白皱着眉头，转头看向后方漆黑一片的灌木丛——那里什么也没有。

冯林也没太在意牧白的表现，兴许是小孩子的过敏心里。

毕竟没道理一个小孩子发现什么，而身为魂师的他什么也没发现。

马上到家就好了，牧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没有多少路程了。

自从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牧白就加速了进食的过程。

没有什么心思品味食物的味道，只是在进食补充能量。

两人吃完饭后，牧白从白河里接水，将水浇在火堆上。

柴火嘶嘶作响，腾起一股水蒸气。

牧白看向火堆上的余烬，飞舞的火焰，燃烧的如此耀眼，眨眼间就荡然无存。

一团团火焰，活了，燃烧了，然后消失了，就像生命。

火焰就是生命，在这个秩序混乱的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随风消散了。

牧白有些难受的捂了捂头，草，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感觉心中的某些东西在悸动，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需要加快脚步了。

……

一路上牧白没有再主动和冯林说过话，只是楞楞的望着手中的火把往前前进。

白银城不在白河附近，他们逐渐偏离白河，往丛林深处前进。

风吹过枯朽的树枝发出魔鬼般的呜咽声，搭配上耳边的虫鸣，如同一首散发着怪异气息的进行曲。

冯林本想说话活跃活跃气氛，但说了半截的他止住嘴中的话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兴许是他也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初春的树林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芳草气息，但见一棵半朽的老树虬枝横亘于地面之上。

几片水洼点缀其间，在惨败的月光的辐射下，泛着耀眼的光泽……那是血吗？

牧白撇到了一缕鲜红。

“快，小牧白，快跑。”

冯林的声音响彻寂静的丛林。

发生了什么？牧白没有反应过来。

他艰难的转头，看见冯爷爷浑身是血的倒在一旁。

大地上撕裂了一道口子，泄露了深处的秘密。

牧白愣住了，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没有丝毫预兆。

他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用注视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艰难的扭过头去。

只见一道身影向他袭来。

牧白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感受到致命的威胁，牧白侧头奋力向裂缝的方向扑去。

不能死，这是牧白最后的念头，随后，一切坠入黑暗。

——我是深渊，还是那个凝视深渊的人？

“时间到了！世界的终结者——来了！”

鲜红色巨剑的心脏闪动了一下，随后剧烈的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