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们那帮人中好像还有宰相府的三小姐、国舅爷的私生女,京都府尹、六部侍郎和侯府伯府家的少爷小姐们混迹其中都只能算跟班。
“佛伯乐。”
唐婉蓉纠正着黑衣人的称呼,“总之,这段时间你得跟着我。这些纨绔子弟打小就不懂得什么叫敬畏——
在天道门学武八年,禀性难移,只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拳就将王府大管家给杀了。”
“最近几年,老王爷撒手不管事,你把域内海外的产业牢牢抓在手中,宫中有人撑腰,府中尽在掌握,顺风顺水惯了。”
黑衣人冷冷地接着说道:
“世子突然回来,一拳就打得你心颤肝抖,毕竟这才是让你用钱用势用权都压不住的对手。所以你还是要慢慢调整心情,重新审视自己面对世子的态度和方法,自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慌乱无措。”
唐婉蓉正做了一個坐立扭脊的动作,左腿伸直,右腿抬起压住左腿,一手按压坐垫,一手抱着膝部,同时缓缓耸动着腰肢。
微微昂着头,姿态动人,尽显女子柔美,心中一动,只觉黑衣人旁观者清,却是让她有了些醍醐灌顶的清明感。
“有道理。”
唐婉蓉保持姿势不动:
“但这些年王爷未必真的是撒手不管啊……今天和这位世子聊天,我才知道这些年来王爷和世子一直书信未断,而且信中内容绝不是聊聊家常那么简单。”
至于今天看到的那封信中“守安当娶之”,唐婉蓉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
不止事关自己名节、声誉,最重要的是如果让人怀疑她和秦守安关系暧昧不清,那太后会有什么想法,就很难说了。
“这事儿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线报。王爷要是用九州府衙的信路,龙吟卫也难插手去监视到什么。一个父亲给儿子写信,也不能说他们私通相守,结党密谋什么吧?”黑衣人蒙眼绸带上如剑挑起的眉微微皱起。
唐婉蓉换了一个姿势,臀部坐地,双手撑地,双脚分开蹬地,卷尾骨挺髋向上,身体向前推动一段距离,复位之后再重复着。
在这种身体联动的锻炼时,她总是思路更加灵活清晰:
“他回来随身未带行囊。这些信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天道门,必然是遣人送回啊啊……我安排人路上找找……总觉得必须把那些信件都看上一遍才安心……嗯嗯……”
“若是天道门的弟子送呢?只怕你的那些人实力不济,我会安排龙吟卫帮手。”黑衣人点了点头,唐婉蓉既然直接说出来,自是不介意龙吟卫插手的意思。
唐婉蓉正求之不得,她也不是没有可用的武道高手……只是对方听到面对的是天道门的人,她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或者欠下更大的人情。
“伱一直做这种动作,到底有何用?”
黑衣人喝完茶,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唐婉蓉继续保持那怪异的姿势,不由得又嗤笑了一声。
“你们练武之人,不是也常常需要站桩?”
唐婉蓉收式,呼吸平静后,起身从一旁的黄花梨多宝格上取出一叠颇有些年月的画册,翻到最后交给黑衣人过目。
“这是啥?”
“你不要看不起,这些动作难度颇高,女子练了,能够让身体更加柔软富有韧性,你也可以练练,以后自有好处。”
唐婉蓉嘴角微翘,练完之后身体发热,香汗被蒸腾成妇人温婉暖玉般的气息,眼前的黑衣人作为宫中女官,在男女之事上应该还是懵懂如白纸。
黑衣人翻看了一番后,照着其中的一个姿势,身体倒立,双腿展开一字马,双手撑着身体,轻轻松松上下倒立撑,“难度颇高?”
说完,她又拿起黄花梨多宝格上的一把绳子,丢到房梁上绕过来,跳起来双手握住绳子,双腿抬起搭在自己肩膀上,身体便在空中伴随着旋转忽上忽下,“这又有什么难得啊?跟杂耍似的。”
紧接着,她更是半蹲着,手按着大腿,提腰压胯坐下又抬起,把这个动作连续做了一百个:
“这书上说,能这样迅速做九九八十一个就……神仙也挡不住?什么狗屎神仙,什么废物桩功,简直就是儿戏。”
唐婉蓉脸色难看极了,嘴里嗫喏着几句骂人的话,愤愤地伸手夺过那本小册子:功夫练得这么好,不送你到王邪风月楼当头牌,去多搞几个马上风出来,都对不起你这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