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就算再怎么不懂,也知道这个数字不对劲。
“这数字不对劲吧,那么多的土地和窑头,一年就这点收成?钱呢?!”万历合上册子,看向陈增。
陈增回道:“皇爷,先前皇庄都由冯公公差人打理!”
“人啊,都有贪心,可不能贪心不足,吃的太多,容易撑死!”
万历重重的把册子摔在桌子上。
那些钱去了哪,不言而喻。
以冯保为首的那些宦官,吃的脑满肠肥。
这可是万历的钱,怎么吃进去,就得怎么吐出来,世上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
史称万历爱财,现在的万历,打算将这一优点发扬光大。
“此事后面再说,是朕的钱,就是朕的钱,跑不了。那个水泥窑,你操办的如何了?”万历再次问道。
“皇爷,奴婢从宫中各处征调工匠一百四十余人,已经在开平卫着手修建窑头。”陈增回道。
万历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朕就放心了,记住,此事乃重中之重,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能有任何疏忽!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容易失败,但不要气馁,这事关朕的大计,万万不可焦躁。”
“奴婢领旨!”陈增躬身行礼。
“去吧!”
万历朝着陈增摆摆手。
陈增拜别。
陈增走后,万历拿起桌子上的奏疏,看了起来。
这是工部尚书郭朝宾的奏疏,上面是涿州桥梁修建的各项事宜。
把花钱的款项,条目等等罗列的非常清楚。
石,一方两钱八分,沙,一方一钱九分,砖,五十文铜钱一块,三合土,一方四钱七分……
林林总总下来,总共要花费十三万两白银。
其中,石头、沙、砖瓦和三合土,是成本的大头。
万历看着这些数据,取出一张纸,算了起来。
好歹也是研究生学历,算这些东西轻而易举。
十来分钟后,万历终于算清楚了上面的数据。
按照工部给出的物价情况,算出来的结果就是如此。
想想也能明白,工部再蠢,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作假。
“这个物价,会不会有问题?这几座桥梁,怎么可能会花费十三万两白银?得让人查一查。
三合土是最贵的,等水泥弄出来后,就可以替代三合土,还有这个砖。这个时代的砖是青砖,制作周期长,成本高,如果换做红砖,估计成本还会再次下降。”看着奏疏上的数据,万历说道。
奏疏看的差不多,万历忽然想到海瑞海刚峰。
应该想个办法,把他弄回朝廷。
但有张居正压着,有些不太容易实施啊。
先试一试张居正口风再说。
万历稍作沉思,让田义去找张居正。
在田义出去的时候,万历把那些奏疏全部收拾干净。
坐在内阁中正在处理政务的张居正,看着站在门口的田义,有些纳闷。
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召见?
稍微疑惑了一阵,就收拾好东西,跟着田义进宫了。
万历对张居正还是不错的,椅子伺候着,就坐在对面。
“张先生,今天倒是有些事,想听听先生的想法。”万历说道。
张居正站起,拱手,“陛下但凭吩咐!”
“张先生乃国之柱石,不必如此,坐下说话,坐下说话!”万历摆摆手。
张居正道了一声谢,又坐了下来,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张先生,今天早上,王爱卿前来述职,他给了朕一封奏疏!”万历把桌子上特意留出来的王崇古的奏疏拿了起来,交给一旁的田义。
田义将其拿给了张居正。
张居正看过之后,脸色微微变化,似乎是有些不满。
万历把张居正的反应看在眼中,于是问道:“张先生,有什么看法吗?”
张居正合上奏疏,交给田义,稍作思考,说道:“回禀陛下,俺答入寇糜废京畿,损失甚多,然此时已称臣纳贡,已获太平。”
“可是,张先生之前告诉过朕,说朕乃圣明天子,朕在朝,便是盛世。若这也称得上是盛世,那盛世的底线,也太低了吧。”万历看着张居正,目光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