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老董事长会撤你的职,会把你赶出谭氏集团?会让你连谭氏家族都进不了,是吗?”蓝忆荞自责的无以复加。
一颗心沉的不能再沉了。
她趴在楼梯扶栏上看到了老谭总用各种东西砸自己儿子,砸的毫不留情。
老人家如果不是气急了决不会是这样对待儿子。
“你希望我被撤职吗?”他低沉磁缓的嗓音问她。
她松开他,抬眸看着他,表情认真又沉重,带了一种一下子仿佛老了五岁的那种成熟冷静女性的语气:“当然不希望,那会比让我去死还让我难受。”
这样表情的小姑娘让他看楞了一秒。
忽而,他回想到了他第一次去她出租屋看她时,她的小屋破败的像个风雨飘摇的危房,然而她却把小屋收拾的井井有条,就连陈旧不堪的桌角椅子脚有磨损破皮的地方,她都用透明胶带包扎齐整。
一副在地摊上买的印刷油画,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现在细细想来,她是个对什么都很珍惜,极少数有现代二十来岁的小女孩胡闹任性不懂事撒娇矫情那些特习。
她很乖,很懂事。
有着和她这个年龄不太符合的成熟和隐忍。
比如无论他将她弄得多疼,她从来不说疼。
比如现在。
她对他的那份担心和焦灼。
“你可不能死!”他笑的低沉而爽朗,是那种极具成熟稳重男人魅力的笑声。
这笑声,散发着一种自信和安全感。
笑完,他戏遣的语气说道:“你捅完篓子可以撂给老公,老公可不能再撂给别人了,你得乖乖在家待着,万一老公被撤职了,无家可归,身无分文了,你得养我,知道么!”
“我养你?好幸福。”她突然有一种幻觉,她养活他的一种幸福幻觉。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要你不嫌弃我,不会因为被撤职而颓废,我愿意养你一辈子。”她满足的说道。
“哈哈!”男人仰天笑。
听到小姑娘这样承诺,他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
牵了她的手,将她带上楼,带到自己的卧室。
“把衬衫和西装拿出来,快!”他吩咐她,一边吩咐,一边自行脱了一身便装。
“哦。”她立即反应过来,小跑着帮他拿衬衫,领带,西装,西裤。
同居了这些日子,她和他的配合度已经有了高度默契。
他一伸胳膊,她便将衬衫给他套上,他扣了第一粒纽扣,她便帮他扣了其他纽扣让他腾出时间来打领带。
他打领带的时候,她帮他系皮质钢扣腰带,一切收拾停当后,她拎了他的公文包,快速的跑下楼,在玄关处的鞋柜等着他。
俨然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居家小媳妇。
他走了。
余下她坐在鞋柜边的皮矮凳上,满腹的担心,以及满腹的回忆。
他一直都知道她杀了那么贵一条鱼,他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从未增加过她的心里压力。
她用价值一千八百万的金子做了一锅史上最难喝的汤。
还差点齁死他。
而她,要不是今天这件事,她一直都不知道。
那种回味,一点点的蔓延着她的全身,让她有多甜,有多暖的同时,她就有多担心他。
坐在小矮凳上,她掏出手机在微信群里发了个群微信。
语气再不是嘻嘻哈哈开玩笑的语气了。
蓝忆荞:小阎,宋卓,告诉你们,我真的死了不足为过。
宋卓:怎么了荞荞!我和小阎马上就到,你怎么了,快点告诉我!
蓝忆荞:我刚来谭总家的第一天,他上班走了,客厅里放着个大黑水箱,里面有一条活鱼,我以为那是谭总买来吃的,就被我给杀了,杀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那鱼肉质特别硬,很难杀,当时我以为我杀鱼的方式不对,后来我一气之下把那条鱼拦腰砍死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闯大祸了。
宋卓:捂嘴偷笑脸你个悍匪,杀个鱼你竟然拦腰砍,你怎么辣么血腥。
蓝忆荞:别笑了宋卓,你不知道那条鱼的价格。
宋卓:再贵也是一条鱼,砍死就砍死吧,谁让你是悍匪呢,那条鱼碰上你,算它倒霉。
蓝忆荞:……
蓝忆荞:你们多久到啊?
宋卓:下车了,快来给我们开门。
蓝忆荞猛然坐起来,来到门边按了指纹,门开,她看到宋卓刚下车,小阎在停车。
“荞荞,快过来,给你买的早饭,你肯定饿坏了吧。”宋卓笑嘻嘻的喊道。
“我没心情吃。”她也不动,就倚在门口,懒懒的。
小阎停了车拎着她的早饭和宋卓一起走过来,尚未走到她跟前就笑弯了腰:“瞧你怂样!你这怂样快把我幸灾乐祸死了。我跟你说,出门你别跟人说我是你闺蜜,我嫌你这怂样丢我的人!”
“别闹了小阎,我真的闯祸了。”蓝忆荞一点心情都没有。
“不就是一千八百万一条鱼嘛!瞧你这点怂胆,亏我喊你这么久的悍匪!你配吗你!”小阎将她的早饭往她怀里一搡,自顾自去了客厅。
“你们已经知道了?”她不敢相信的转身看着俩没事人一般的闺蜜。
“嘁!”某闺蜜嘲笑的语气。
“懒得理你,快吃饭!吃完饭带去看戏。”宋卓也催促的语气。
蓝忆荞突然轻松了些。拎着打包盒来到客厅,坐在他俩对面:“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你杀鱼的第一天。”宋卓笑道。
“瞒了我这么久?”蓝忆荞气的打掉小阎刚拿起来还没填嘴里的车厘子:“别吃!别吃我家的水果!”
“哎……这事儿你不能怪我和我女票。是bss不让我们说的,怕你有心理负担。”小阎趁蓝忆荞一个不注意,赶紧塞嘴里一个车厘子。
还你家的!
这么快就你家的了!
越是你家的我越吃,谁让你是我闺蜜呢!
“提醒我,暗示我一下,总可以吧,我把人一千八百万给拦腰砍死了了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蓝忆荞觉得自己真滑稽。
前所未有的滑稽。
“早都提醒过你!”小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