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郁罗,今科有我。九科不第之王唐北府依据亲身经历撰写的经典笔记,里面深刻剖析了参加郁罗试九次不中的血泪教训。考前研习,教你如何避坑……”
“去伪存真,别认错人。上科檀州第一李玄瓴的郁罗试心得四十则,与其求败中的学问,何不寻胜中的秘密呢?”
“百读千诵,不如押中。檀州第一押题选师华云,五十年来每科必中一题,都来瞧瞧看看,实惠不贵,物有所值……”
“书读百遍,唯有一言。选师尹子,开设一言馆学,专攻郁罗试,蜚声远扬,名震八州。何谓一言?一言以蔽之:信尹师者,高中!”
“分则力散,合则力全。今有问道馆学,踵门而选师云集,集力编纂《郁罗博议》。详尽解答关于郁罗试的一切疑问,如何入场,如何登台,如何过关,如何被评为上上等……”
屠户荆泽从街头走过来,被这些人拉住一顿忽悠,经过认真的挑选对比,决定报名问道馆学。
兜里掏钱的时候,听说拉一人入学可减一枚玉钱,转头正好看见林逊,,那是久旷之妇看见了干柴,非得要他一块报名。
对这种考前补习班,林逊上辈子吃过太多亏,只想敬而远之,无论如何劝,就是不肯给荆泽凑人头数。
“道兄帮帮忙,我兜里的玉钱真不多了……这样,就当欠你一个人情,改日必报。”
问道的学费是三枚玉钱,荆泽为了省一枚,就要欠人情……
这人情也忒不值钱了!
你要是妹子,改日我还信,大老爷们,改日什么改日!
林逊烦的头疼,可毕竟是住同个隔间的临时室友,不好太驳对方的面子,道:“这样吧,反正就为了省钱是吧?我去帮你砍价!”
“砍价?”
荆泽还没反应过来,林逊径自走到一言馆学的摊位前面,道:“问道馆学那边有知名选师十余人,新来的学员还可任择选师,随堂听课,不满意全额退钱。且我们四人报名,均分下来,每人只收两枚玉钱。贵馆呢,我听了半天,好像只有尹子选师一人是吧?你却开口收四枚玉钱,是不是太不知道变通了?”
那人斜眼乜向林逊,傲慢的道:“殊不知物贱则货伪,选师之中,也有滥竽,悬牛首于外,卖马肉于内,比比皆是。”
林逊一听,立刻调头找到问道馆学的摊位,道:“我等还有两名同伴,原想全部加入贵馆。可适才听一言馆学的人说,贵馆选师,皆是滥竽……非是我等不守信,事关郁罗试的前程,实在不敢疏忽大意,只好报名一言馆学去了。”
问道馆学的人大怒,做生意最忌开门受挫,何况还是四人的大买卖?管事的呼喊几个伙计,抄起桌椅冲了过去。
一言馆学哪肯服软,双方好一番打砸,搞的狼藉遍地,几乎人人带伤。
郁罗坊如今算是独立出去的单位,归玄元署全权管理,这样的街市斗殴,发生在坊外,他们不管。
最后还是府衙的巡街使者闻讯赶到,方才制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不过,能在郁罗坊门前摆摊叫卖,无不是有头有脸的关系户。
双方闹归闹,打归打,都不想进府衙撕扯,耽误生意,干脆握手言和,称大家刚才只是互相切磋学问,又塞给巡街使者十两银子,就算了事。
始作俑者的林逊站在旁边吃瓜看热闹,等巡街使者离开,又厚着脸皮凑上前去,道:“我等四人,想加入一言馆学,能不能酌情减免两枚玉钱?”
一言馆学的人冲问道馆学这边得意的扬扬头,道:“当然可以,我替尹子选师做主,免你们两枚玉钱……”
问道馆学的人急道:“我也可以替选师做主,免你们……四枚玉钱……”
林逊似乎被双方争抢的架势给吓住了,犹豫片刻,对问道馆学的人道:“这样吧,可否让我朋友免费入馆,听选师讲学?若果真精妙,我和另两位同伴自然非去贵馆不可。届时也不必减免,足额交纳。”
众目睽睽之下,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东风压倒西风的问题。
问道馆学想也不想答应下来,当场给荆泽办了信牌,也就是听课证。
荆泽佩服不已,本想省一枚玉钱,结果免费搞了个信牌,从此对林逊存了蓄意结交的心思。
林逊没把这当回事,和荆泽分手后,漫无目的在众多坊市间随意的闲逛。
永兴府城常住人口三千万,加上流动人口,达五千万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