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们来此有什么事吗?”
一旁的有一位老妇人正在河水边拍打着衣服,见两人从院子里出来,便凑上前去,向张角询问道。
“王娘!”
一旁的张角听到张曼成惊喜的大喊,也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问到:
“阿姥可知,此处之前的张家人去哪了?”
说着,张角拿出了几枚五铢钱,塞到了老妇人手上。
老妇人接过铜钱,先是面露欣喜,随后听闻他的话,又面露悲伤。
“惨咧!”
老妇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张家人可惨咧。”
“他们兄弟三人接连死在了战场上,家中只剩一七十岁的的老翁和一个刚刚八九岁的孩子。”
“按理讲,三人战死的赔偿够得两人此生衣食无忧,但却被一个叫杨俊的人抢走了。”
随后老妇人东瞅瞅西望望,见四下无人,便招呼着张角俯下身子。
张角蹲下,那老妇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杨俊手下养了几名游侠,专挑像张家这种欺负,后来那老翁交不起保护费,连带着孩子一起被杨俊赶了出来,没得房子住。”
旁边的张梁插嘴问道:“我大汉明令,年过七十者,授之以玉杖,哺之糜粥,怎可能有此待遇。”
那老妇笑道:“公子说笑了,老身不识文字,不知道这条法令,而且......”老妇似嘲笑般的盯着张梁:“老身今年六十有余,七十以上者,老身亦见过数十人,从未听闻有这样的规矩。”
张梁还想说些什么,但连忙被张角制止:“阿佬莫怪,余弟尚小。”
随后又问道:“那阿佬可知这老人与孩子去哪里了。”
那老妇人叹气,似乎不愿回忆这悲伤的事情。
“那老翁身老体弱,树皮自是争不过他人,只得去吃那观音土。”
“公子你说,那观音土是人能吃的吗?”
那老妇枯槁的脸看着张角,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神色是一种麻木与无奈,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后来呢,我父亲后来怎么了。”
张曼成还抱着一丝希望,抓着老妇的衣服,眼中满是恳求,大声的吼道。
只可惜那老妇根本感觉不到他,但可能是听到了他的话,那老妇紧接着说道:
“张家老翁死了,憋死的,他吃观音土太多了,肚子涨的像一个球,排便不能,活生生把自己憋死。”
“那个样子可吓人了,四肢和脑袋都瘦骨嶙峋,只有肚子是大的。”
“尸体被路边的野狗吃掉了,连入土都没能......”
张曼成双手垂了下来,跪在地上,但他并没有哭,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间茅草房。
“孩子,孩子去哪了。”
张角也愣了一会,但很快回过神来,接着向老妇问道。
“孩子被杨俊带走了,杨俊抓了一群孩童,都是像他们家这种,年轻人出去服徭役,家里只剩老人与孩子。”
“孩子则专门在城中央向贵人们乞讨。”
“但这些小孩无一例外,身体都是有残的......”
那阿婆不在说话,其中含义张角自然明白。
叹了口气,张角掏出几枚五铢钱来,塞到老妇人手中。
“多谢阿婆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