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这些底子干净该下野就下野,底子不干净的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李清都将一份纸质名单扔在办公桌上,办公桌属于总理的私人财产。这里曾经属于纽约联合国总部,只是如今重新成为了共同体行政中心。
“这样合适吗……”
何塞有些犹豫,毕竟这些都曾是自己手下的党羽,只是回应他的是李清都冷冷的一瞥,他自知继续在眼前清瘦的东方男子面前卖傻属于竹篮打水。
只见他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接过桌上那份名单。
李清都只觉得总理办公室的椅子坐着不打安稳,见他如此识趣,李清都打算先行离开。
见到眼前男子没有留下的欲望,何塞贵为总理大臣,也不得不亲自将他送离办公大楼。
他看着李清都离去时的背影,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有关于李清都身份的档案自希格斯消失,张白圭死后就尘封住了,何塞只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那股莫名的杀气。
出人意料的是,李清都在离开中央政府大楼之后并没有选择离开纽约这座城市,而是不断地绕着莫名其妙的弯,他似乎在观察着这座东海岸的经济之都。
同样充满复古元素的摩天大厦,全息投影广告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玻璃反射着太阳最后一点余晖。
他最终在哈德森河口的外滩上停下,哈德森河——承载着“纽约梦”从工业命脉到观光圣地。
它记录了纽约在这一千多年里的繁荣兴衰,如今成了狂热的演讲家宣扬种族情怀的地方。
河口的海风吹拂这他的脸颊,自从世界消除了国别之分后,这里到处都有像他这样的东方面孔。
只是他在等人。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只是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眼前这位男子竟是军委的新任首脑。
也许和军方刻意压制关于这场政变的缘故,这也给了李清都更好的发展机会。
过了不一会儿,只听见他倚靠着的围栏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他低头一看是一罐递过来的咖啡。
“希尔斯,过的怎么样?”
李清都微微一笑,看着眼前面漏狰狞的男子,他的面孔像是被刀刃一刀一刀剐成这幅无法识别的样子。
只是他仿佛完全不介意,即使外人看他的眼光怪异,但他也觉得这幅模样比起李清都那副面孔要好看许多。
“好是好,就是我又要顶着你那副丑恶的嘴脸‘上班’咯。”
他咽下一口咖啡,恶狠狠地烦着李清都把他拉了过来。
但李清都仿佛完全不介意,如和煦微风般笑着,他把希格斯叫来正如希格斯所说那般,从此以后他需要希格斯再次顶着他这幅面孔端坐高堂之上。
“哪有让影子暴露在阳光之下的。”
希格斯继续嘟囔着,对李清都的安排大为不满。
“我们俩谁是谁的影子还不好说。”
李清都需要他在明面上替自己牵制住内部那群别有用心的鸽派,至少在现在这个地步,不能再有救赎派鼓动“方舟舰队”出逃以及“火种计划”覆灭这种事发生。
希格斯再次掂起易拉罐,举到嘴边摇晃着,却发现早已经被他喝的精光,影子的身份互换他能理解,只是他搞不明白李清都为何一定要指挥希尔斯云空间站驻军撤退。
他不解地问着:“为什么?祂们在金星上留下的密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清都笑了笑,想起来金星待工第四生态圈的时间爆炸以及夏耕之盾的世界抽帧现象,他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些关于拿破仑人的想法。
只是这些想法需要更多祂们的生物样本来验证。
“把他们徒留在太空上只是浪费人力物力,太阳系没有足够的资源能支撑他们实施防御,现阶段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将祂们放进来,我甚至认为不应该在太阳系进行全面作战。”
在拿破仑人展现出惊人的空间虫洞跃迁技术之后,他就知道把太空军部署在外太空就像是温水煮青蛙。
这种保守的作战方式虽然替人类争取了不少的时间,但相比于消耗的能源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不能任由敌人以逸待劳地消耗着太阳系资源,这种方式无异于亲手将人类推进火坑。
李清都甚至想把主战场留在地球。
没有缘由的,太阳系同样没有足够的能源支撑两大文明的较量,饶是像Ω-97那样庞大的星系,在星际文明的战争中也不过瞬息般消失。
敌人既然要来争夺太阳系主权,其战争手段大概率会变得束手束脚。
这时李清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想起来卡尔准备袭击夏耕之盾时自己的遭遇,若不是那向敌人拨去的未知电话,他也许早就献命当场,他也问过李姝和林世长,但都没有准确的答案。
不过他猜测这大概率就是在瓦尔基里岛之下的未知人工智能所为。
“瓦尔基里岛屿之下的基金会档案库除了留下来的资料究竟还有些什么?”
李清都凝视着希格斯,看着他笃定的眼神,一时间希格斯有些疑惑,自张白圭死后瓦尔基里就开始陷入废弃,共同体也不愿再启用这座象征独裁的岛屿。
“我从出生都在谷郁南的摆布之下,我哪里有条件知道这些机密。”
他有些哭笑不得,完全不明白李清都所言为何。
不过希格斯倒完全不介意在李清都没有投来注视之前偷偷溜进档案库中看看情况,他很好奇什么样的麻烦让李清都如此头疼。
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清都最终选择不再质问,此时希格斯已经重新拿起了仿生硅胶面具。
两人再次变得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刻,两人仿佛都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希格斯自喜马拉雅山脉结束之后,那些曾经萦绕着他的桎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只是昔日铜铸的枷锁盛开了花,芥蒂一如春风拂面般烟消云散。
希格斯笑的有些邪佞,而李清都则依然是那副自信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