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的镇压只是为了清理蛀虫吗?他更想吓退那个叫李凯之的上士。”
“嗯……?”
伊戈尔听见老总理乐呵呵的回答,回想起看到的画面,沉思片刻。
……
钢铁风暴朝阳浮现在Ω-97-04行星地平线之上,还未散去的浮尘扭曲着恒星的光谱,空气中弥漫着被灼烧的几丁质散发出的焦臭。
位于中央恒星以西半个天文单位的前哨基地迎来了漫长黑夜后的黎明。这是人类对抗拿破仑人先遣部队的第五个月。
虽然几周前,地球总部送来总攻的决策,但敌人的速度仍然出乎他们的意料,祂们率先向Ω-97星系发动了攻击,人类在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开始了艰难的反攻。
没过脚踝的黄沙提醒着人们昨晚来袭的沙尘暴的恐怖,而与风暴一同造访的还有比黄沙致命数万倍的东西。
隶属于列奥尼达舰队第四旅第三作战连的鲁道夫走出了地下掩体。
久处黑暗的瞳孔在接收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后急剧收缩,透过食指与中指间的缝隙,他看见的这样一副景象:
掩埋在黄沙之下的营房废墟之上,身着防化服的工兵们正用黑色裹尸袋收集着生物有机质残渣并在已经清理完的地面上喷洒消毒水,裹尸袋堆积在锅炉房的焚化炉外。
敌人已经到了五号行星,前哨太空基地已经被完全摧毁,只剩下他们一座地面孤城还在顽固抵抗。
远方,基地围墙的巨大缺口前,三台59式改工程型正用链锯戟切割着今天凌晨击杀的宇宙航母级的遗骸。
这种服役了将近20年的链锯在太空军的作战序列中依旧发挥着不容小觑的作用。
链锯戟与几丁质外壳剧烈摩擦释放出的有机分子残渣弥漫在空气中;其继续与全力运转的焚化炉中释放的含硫烟尘及挥发的消毒水混合形成一种让人终身难忘的气味。
行星重力很小,所以完全不需要在太空中建立船坞。
在通往太空的飞升台的路上,一架巡洋舰仰面躺在巨大的弹坑之中,其头部监视器已经彻底损毁,只剩下枪铁黑的骨架。
它是在太空中被打下来的。
鲁道夫下意识地望向这架人型兵器的腹部,驾驶舱的大门敞开着,空荡荡的座椅上只有一大摊暗红色的痕迹。
一群身着笨重外骨骼装的工兵们正小心翼翼地用铁锹收集着陨落星舰所在弹坑底部表层的土壤。
一架护卫舰正从加固机库中牵引至被紧急清理出的停机坪上。其他三名机组成员已经在此等候,鲁道夫打量着直升机旁的三人。
“都是全须全尾的,真好,对了,昨天晚上你们在哪?”
“我们在加固机库里闷了一整个晚上。”
领航员兼随机工程师陈阙说道。98岁的陈阙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但他并不老。
这样的护卫舰比那种只能容纳下一个人的单兵舰船大不了多少,但功能却比后者多了太多。
“任务简报,今天凌晨前哨基地的一整个中队的作战群失踪了,他们奉命升空,损失惨重,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消息,情况紧急,我们先上天再具体说明。”
“好的,老陈同志。”
说完,飞行员加缪小跑着进入了驾驶舱。这位五年前从张骞基地留下来守家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名娴熟的飞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