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南墨画知会了谭知荷要她亲自赶往永宁州,因此谭知荷便没怎么准备便匆匆往永宁州赶。
谭知荷说实在的,对南墨画的雄心壮志没有一点兴趣,只是毕竟现在她还是南墨画手底下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好好服从的。
谭知荷以前,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如今偶然遇到了风潋衣,谭知荷才恍然觉得,原来她一直活在世上,便是要等着风潋衣来的。
谭知荷第一次对一个人会这么有兴趣,谭知荷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潇雨城的时候,明明南墨画是要她除掉风潋衣的,可是在烟雨中看到风潋衣的时候,谭知荷第一次萌生了不想去杀一个人的想法。
那是她第一次违背南墨画的命令,当然,南墨画也没有责怪她。
因为对于南墨画来说,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会发生的,已经发生了的事没有必要再去强求改变。可是南墨画没有责怪她,她还是没有留下风潋衣。
风潋衣神志不清是她一手造成的,当时谭知荷也有想过,要彻底让风潋衣变成她手中的玩物,让他彻底属于自己一个人,但是谭知荷看到风潋衣那张脸时,还是犹豫了。
谭知荷生于北月,北月的各种邪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南墨画精通的多是些违背天命伤天害理的术,但谭知荷不一样,她虽然用的也是邪术,但她更擅长用各种毒去控制别人。
那时,她便想要给风潋衣下蛊毒的。可是谭知荷还是犹豫了。
直到风潋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谭知荷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机会总是要抓在自己手里的,风潋衣离开她,这证明既是是她救了风潋衣,既是她在潇雨城待他再好,也抵不过一个换了身份的风镜思。
而这一次南墨画要她去永宁州,谭知荷知道这是一次机会,是让她能够重新拥有风潋衣的机会。
谭知荷这一次决心很大,她已经想好了要彻底让风镜思消失,虽然南墨画的意思是不能对容情安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谭知荷可以想别的办法。
谭知荷如此想着,心情当即大悦。
这次谭知荷为了赶时间,因此也没有准备马车之类的东西,她骑着马一路出了王城,路过一片树林时突然停了马,而后从马上一跃而下。
她束起的长发在腰间缓缓被风拂动,束着长发的发簪仍是一朵银莲花,长长的流苏在发尾处晃动。
她站在树林中轻笑一声,空灵的笑声仿若在这个树林种回荡一般,听上去有一股子鬼魅的气息。
谭知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轻轻靠在马上,一手轻轻抚了抚马,眼角处微微勾起的弧度有种妖冶的弧度。
这是不同于以往的谭知荷的,以往她总是带着浅浅的笑,但是看上去便是极为天真纯善,如今她仿若就像是彻底摆脱了伪装,让自己冷血的一面彻底展现出来。
谭知荷看着空落落的树林,她轻轻挑了挑眉,唇边带着几分冷淡的笑意:“出来吧。”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某处缓缓走出来,看到谭知荷,那人冷淡一笑:“姑娘倒是警觉。”
“我若是不警觉,说不准就要被你一路追到永宁州去了,”谭知荷淡淡道,“傅采言,怎么,你也想来掺和这件事?”
这跟着谭知荷的人,正是傅采言无疑了。
“他是我弟弟,为何我不能掺和?”傅采言轻笑,似乎对谭知荷问的问题表示讥讽,“不过我倒是好奇,姑娘怎么会对他有了兴趣。”
谭知荷轻轻叹了口气。
而后她微微垂下眸,眼角突然红了红。
她轻轻拭了拭泪,脸上露出的那抹冷淡和妖冶已经收了起来,像是极为伤心和自责一般,谭知荷对傅采言轻声道:“傅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坏事的呀……你也知道,我既然去找你说明潋衣的身份,那就是想与你合作,对你抱有十足的信心的,可是女孩子嘛,心下总是忍不住的,我实在太想要潋衣,又怕他会在你手下受了什么委屈,便一时没忍住亲自动了手……你看,后来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我不是都好好给你还回去了?”
对于谭知荷这一番话,傅采言心下唯有冷嗤。
谭知荷这女人,倒是好演技。
傅采言现下十分怀疑当时他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就会放心跟这种半路出现的女人合作。
傅采言知道,自己的确是对风潋衣很有警惕心,但如今被谭知荷这么一掺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坏了。
傅采言冷冷勾了勾唇瓣,他神色冷冽下来,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之色:“姑娘若是还肖想风潋衣,我劝你可以放弃了。”
谭知荷一愣。
她知道傅采言断然不能突然说这种话,既然他说,那便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想说什么?”谭知荷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神色冷淡。
看到这样的谭知荷,不知为何傅采言心下突然一阵爽快。
这几日被顾流端搞得心烦意乱,也没有机会找地方发泄出来,如今看谭知荷这种表情,傅采言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了。
他笑了笑,轻声道:“因为……傅家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
谭知荷眼睫微微一颤。
“你应该知道,煌惑州是不同的……”傅采言冷冷一笑,他有些报复地看着谭知荷,说着有些残忍的话,“因为你的一时冲动,煌惑州已经知道了风潋衣的存在,你若是此次去永宁州,我想在风潋衣身上,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煌惑州已经失去过风潋衣一次,如今知道他还在世上,当然不会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