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是个谜团,你能把握的只有当下。”
“伊莱,莎伦已死,你只剩下罗文。”
另一道声音冷冰冰的:“可是莎伦死了,他剩下来又有什么用?”
“我是爱莎伦才爱他,才有了他,如今莎伦死了,没有了联结的纽带,我又该如何去爱他,如何能去爱他?”
“也许你觉得我无情,但我不喜欢做欺骗自己的事情。”
“我儿子,他连自己母亲的眼睛都失去了!”
二伯沉默了。少许,他的声音变大了许多。
“那他手脚上的鳞片不是属于你吗?”
“还是你真的这样想?”
“那正好,今年丰收季收获惨淡你是知道的,加上夜神节之后天气转冷,野兽都藏了起来,已经饿死不少人了。”
“这些年我作为村长,对你们家也没少偏帮,饿死那么多人,我也没让你们饿着。”
“现在你跟我说还要颓废下去。那就让罗文来吧!他是你儿子,就应该还你的债!”
“明天我会让巴顿带他去冰河,他要么自己蜕变,要么我帮他蜕变!”
父亲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语调却莫名高了许多。
“你又是从那里听来的土方子,进冰河,你不如让我儿子直接去死!”
一记重拳猛地落在木桌上,清脆的木板断裂声是多么刺耳,紧接着是二伯的怒吼:
“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他不蜕变就死,都是你造成的!”
“我做父亲要是像你这样,我自己先跳进冰河!”
“我哪儿还有脸像条癞皮狗一样活着!”
“滚!滚出我的家!明天给我滚去打猎,我不想在罗文身边看到你!”
耳中的声音停歇了,一切都陷入长久的沉默。
天就要黑了。
罗文忍不住在板凳上借着最后的天光回望自己的家。
父亲伊莱有三个兄弟,父亲排行最小。二伯是村长,是领袖,也是一个在罗文眼中分不清黑白的人,大伯相较父亲和二伯则是很一个很普通的鳞人。
他们三兄弟的屋子连在一起,坐落在一条斜坡上。大伯家的地势最高,屋子也最大,自己家居中,也最普通,二伯家地势最低,屋子也最小。
像是听到争吵,大伯和他的妻子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们在罗文眼中都是一道白影,只能通过体态分清男女。
大伯很瘦,像是一株细柳,却站的笔直,像是一杆铁矛。他站在高处望向二伯一家紧闭的房门,只是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大伯的妻子很胖,却让人感觉和善。她向着罗文招手:“别管他们了,来吃饭吧。”
“来了。”罗文从小板凳上起身,回应着他们。
这时候,天才完全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