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凤光着身子,这一日丢脸丢到了家,早就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见祖母和娘一走,勾着背沿着黑乎乎的房檐偷摸的回了屋。
只剩金寿,站在金小楼跟前,一双狡黠无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金小楼。
那小眼睛冒着的光看得金小楼寒毛直竖。
“半夜三更不睡觉,都在闹闹穰穰的做什么?”
不过并不是害怕,是恶心。
因为盯住你的不是狼,而是一只蟑螂。
金小楼不理睬他,转身就走,一只冰冷的手竟从身后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
恶狠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金小楼,你这种臭虫,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两只,对你舅舅舅母尊重点,否则我立马把你拉到窑子里卖了换酒钱!”
金寿平日里最偷懒躲闲,活儿做得最少,手上的劲儿少得很,金小楼扭身一转,便挣脱了束缚,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我是臭虫,那舅舅你又是什么?”
金小楼特意加重了“舅舅”两个字,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又道:“再说了,窑子又有什么不好,还能比在这金家更折磨人?”
“你!”金寿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这金小楼,是既骂了他是臭虫,又骂了金家不如一个窑子,简直是翻了天了,生完一个孩子,这人竟性情大变,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只是金小楼才不等金寿反应,捡起地上的盆子,一迈脚走出了院门。
鳞儿过敏,这缸里的水又被金小凤的衣物污染了,她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金寿在这里扯。
她要去村口的水井里打水回来。
过敏的事她虽然心疼鳞儿,却也并不慌张,因为她知道只要多喝水,最多第二天就会好起来的。令她忧心的是,如今鳞儿对蜂蜜过敏,那接下来他吃什么呢……
那小眼睛冒着的光看得金小楼寒毛直竖。
夏日的夜晚,风凉丝丝的吹拂着四野。
古代的夜可比不得现代,古代少灯,没有月亮的夜晚,黑得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金小楼从来没有在这样黑的夜里在外面走过,周围仿佛是裹上了一层浓稠得拨不开的墨汁。
即便面前有个鬼,她也两眼一抹黑的看不见。
即便面前有个鬼,她也两眼一抹黑的看不见。
完全凭着感觉向村口摸去,金小楼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只听前面“噗通”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紧接着,她整个人迎面撞上了一个又温又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