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岛又称平岛、稷岛,位于鸭绿江口东之西朝鲜湾中,主要起着牵制骚扰后金军队、联络支援朝鲜以及招抚安置辽东难民的作用。
那毛文龙自从占据皮岛后,不时袭扰后金后方辉发、耀州、鞍山驿、萨尔浒等地,因后金不习水战,让他屡屡得手,在此称霸一方,已俨然成为一方诸侯。
而大明王朝与朝鲜王朝又依赖毛文龙牵制后金,所以皮岛虽然不盛产粮食,可靠着两朝的支援,再加上时不时劫掠后金获得的那些物资,使得这皮岛之富远近闻名。
袁崇焕虽然早就知道皮岛富有,可鉴于他在牵制后金一事上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所以也没有想着对他动手。
如今被心腹爱将重提此事,也再次关注起皮岛来。一旁的谢尚政见袁崇焕似有所动,遂煽风点火道:
“大帅莫要小瞧了这皮岛,此岛虽小,但有巨富。
且不说我大明每年在上面耗费了多少军资,单说这朝鲜王朝每年为了支援皮岛的花费就占了该国一年支出的三分之一,经年累月下来,此岛积累的钱财已不可计数。”
袁崇焕听后,闭目想了想,缓缓地开口道:
“也罢,如今朝廷已有数月不发军饷,将士们积怨已久,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要发生大事。
这毛文龙远在皮岛,我们若是直接前去他的老巢,万一事有不对也不好收拾。若是召他来此也比较突兀,为避免他乱想,我们就去他辖下的那座双岛吧。
这双岛既是他的地盘,守军人数也远不及皮岛多,但避免他多疑,我还是只带百人前去。你们回去各自挑选五十名精兵随我一同前去吧!
等到了那双岛后,我们只要说是去拜访毛文龙,想必守军会替我们去通知那毛文龙前来此地,届时他离开老巢,正好方便我们行事。
但愿这毛文龙识相,本帅也不想对自己人下手,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啊!”
两将再宽慰了袁崇焕一番后,就离开此地前去挑选最为精锐的士兵,在补充好粮草后,由袁崇焕亲自带队乘坐明军战船向这双岛而去。
到了这双岛后,旅顺游击毛永义前来拜见袁崇焕,袁崇焕阐明来意,想要拜访毛文龙。
那游击心知毛文龙此刻不在本岛,但直接回绝如今这辽东的一把手也不是办法,于是一方面派人速速赶去皮岛通知毛文龙前来拜见袁崇焕,一方面带着袁崇焕上岛观光。
袁崇焕见目的达到,且如今天色尚早,也就随着毛永义上岛一览这双岛风光。
在登完岛岭,谒完龙王庙后,袁崇焕心中另有打算,遂再次离岸,回到他的船队之上。
大约两日后,这毛文龙亲率快船疾驰而至,见袁崇焕迟迟不上岸,遂前去迎接他上岸。
袁崇焕见到毛文龙后,面露笑容道:
“毛帅你辛苦了,本帅本想看看我双岛将士是如何的威武,没想到之前你不在,还害的你匆匆赶来,是本帅的罪过。
如今这船上也不便招待贵客,不知毛帅可愿借一下你岛崖上的帅帐,好方便本帅好好地招待你一番。”
毛文龙听后连道不敢,心想自己是本岛的主人,如何能让你来请我,遂大摆宴席招待袁崇焕。
一番推杯换盏后,袁崇焕也就开始阐明来意,不料毛文龙听后一改前态,面露不喜。
袁崇焕见毛文龙如此就知道要饷之事黄了,不过他还是不愿同室操戈,于是继续开口劝到:
“毛帅如今也是年逾半百之人,眼下这皮岛也成了气候,何不将身上的担子交给年轻人,也好归乡颐养天年。”
毛文龙见袁崇焕如此说,虽然心中不悦,可表面上还是得作出一番无奈的样子:
“不瞒袁帅,毛某原来也有退隐山林的意思,不过如今这明金战事吃紧,皮岛离了毛某怕是玩不转。
况且待日后我们打赢了后金,收复了辽土,我等还可乘势取那朝鲜王朝。如此这朝鲜衰弱,我等若是有机会可以一举而下,毛某还想在此生内干一会灭国的大事呢!”
袁崇焕听毛文龙光说些虚的,就知道他不愿放弃手上的兵权,如此的话,他也只能实行这下策了。
不过在表面上,这袁崇焕还是不动声色,开口笑道:
“哈哈哈,毛帅好志向,袁某佩服。
这皮岛战区有毛帅坐镇,本帅也就心定了。本帅军务还是比较繁重,明日我在这双岛阅完兵后,再休息一日就要启程回辽了,今日我们畅饮一番,愿早日收复失地!”
毛文龙见袁崇焕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也就乐得如此,当下陪袁崇焕继续推杯换盏起来。
酒宴结束后,袁崇焕率人回到毛文龙给他的那块营地,他见左右没有毛文龙的人后,一改酒态,对着谢尚政等人道:
“为了军饷,我等只能实行下策了。
谢参将你乘着夜色就带八十名精兵上山去埋伏好,明天我阅完兵后会与那毛文龙一起上山,届时待我宣布好他的罪状后你们就出来将他擒获。
而赵平辽你就率着剩下的20名士卒跟在我身边,到时候这毛文龙也不会带过多的士兵。”
两人领命而去,一转眼就到了第二天,袁崇焕率着赵率教等人前去找毛文龙。
毛文龙得知袁崇焕麾下的其他人因为昨夜喝得酩酊大醉,如今还没起来,袁崇焕又是让他们放松一天,所以才带了20人来到此地后,也没产生疑心,双方就开始进行阅兵。
在观摩了双岛士兵的军姿、射术后,袁崇焕大大赞美了毛文龙一番,说他治军有方,此地由他镇守就心定了。为了让毛文龙相信,他是真心实意认可他的,还亲自对他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说道:
“本帅明天就要出发回辽了,这海外的事情全寄托在您身上了,请受我一拜。”
毛文龙哪敢受此大礼,当下避开并还了一礼,只见袁崇焕继续说道:
“今天时候尚早,本帅还想爬一爬山,不知毛帅可愿同行?”
毛文龙当下同意,如今这双岛就是他的地盘,见袁崇焕只带了21人上山,他也就选了20名将官随行一并登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