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公到诸侯,再到朝廷百官,甚至殿内殿外的禁卫、侍卫、宫女、太监等,无不被张叶的喝声震憾,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朝堂上如此质问秦帝。
而且,张叶给三皇子安的罪名是什么,背叛大秦,背叛人族,更是震动人心,不但令秦帝与群臣震惊,即使三皇子听后也吓得浑身颤抖。
如果真按照张叶的定的罪名,那么他固然贵为皇子,也难逃一死,因为自古以来,背叛人族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圣上,诸位,我人族与异族争战不休,自大秦建立两千余年来,无数先辈死在与异族的争战之中,但仍然有无数人前赴死继不断赴死。
为的是什么?是整个人族能够繁荣昌盛,能够在神州大地上繁衍生息,能够将人类文明永远传承下去。
而三皇子的所作所为,表面上看是为了争夺大统之位,但实际上他长期以来一直勾结异族,更在暗中培养异族强者,甚至指使异族杀戮帝京百姓,这难道不是背叛人族吗?”
张叶继续喝问道,声音激昂,震聋发馈,在紫极殿内回荡着,令不少人听得热血沸腾,但是也有部分人背上出汗。
“报。大理寺少卿詹治奎求见。”
就在秦帝被震憾得说不话时,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急喊,却是午门处斩天山侯等人的大理寺少卿詹治奎前来请示。
因为天山侯的吼声,观望的老百姓纷纷叫嚷着不让斩人,要求朝廷调查清楚,不能冤枉一位侯爷,更不能放过真正的罪寇祸首三皇子。
詹治奎看到群情激昂,如果仍然坚持要处斩周子丹,恐怕会引起民变,不得不暂停行刑,快速地跑来请示圣上。
“宣大理寺少卿詹治奎上殿。”福公公看到秦帝的眼色,立即尖声喊道。
很快,詹治奎就快步小跑着进来了,想必他是从午门一直跑到紫极殿,因此累得气喘吁吁,而他还是一个换血境的武者,普通人恐怕根本跑不了这么快。
“詹治奎,你不在午门监斩,跑到紫极殿来做什么?”秦帝脸色铁青大喝道。
“圣上,臣办事不力,请圣上治罪。原天山侯周子丹,在刑场上大喊冤枉,声称自己并不是凤武山庄的幕后之人,勾结异族、私自练兵、除害威武侯府等事情都是三皇子做的,跟自己无关。
此时,午门外已经围了数千百姓,他们群情激昂,纷纷叫嚷着要圣上彻查,不能冤枉天山侯,更不能放过真正的幕后之人。”
詹治奎知道,自己今天办事不力,必定会得罪圣上,即使不被治罪,恐怕以后也得不到重用,但是他更怕引起民变。
因为他已经听说,内城四门外已经聚集了数万老百姓,还有众多江湖游侠,如果引起民变,到时候外城的老百姓冲动之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他才硬着头皮上殿来禀报此事,不管圣上怎么处理,他都有借口与已无关,否则恐怕今天难逃一死。
“圣上,你听听,天山侯身为诸侯,为大秦出生入死,无数次冲锋陷阵,流血不尽,今天还要帮三皇子顶罪,甚至家破人亡。
圣上,难道大秦的英雄们,既要流血还要流泪吗?那以后还有谁愿意为大秦效力?异族杀过来时,还有谁敢站出来抵挡?
臣以为,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诸侯公卿,以及平民百姓,所有人都应该是平等的,虽地位不同,但人格尊严没有高下之分。
三皇子虽然贵为皇子,但王子犯法也应当与庶民同罪,而且他出身帝王家,从小就享受到平民百姓享受不到的权利富贵,更应该带头遵纪守法,否则天理难容。”
面对詹治奎禀报的事情,众臣都不敢说话,集体保持了缄默,但是张叶却不怕,他大声地喊道,声音的朝堂上回荡,令群臣纷纷侧目。
“张叶,你是大秦天子,还是朕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秦天下所有人都是朕的臣民,只要朕才能够定一个人的罪。”秦帝咆哮道,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当然圣上可以定任何人的罪,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若是圣上处事不公,那么请听听城外的老百姓都在喊些什么吧。”张叶拱手冷冷地说。
此时,无论是午门前的百姓,还是外城的老百姓,都在激动地大吼着,大多数老百姓不知道真相,只是跟着一声声吼“昏君”。
随着张叶的话,紫极殿里瞬间安静下来,仿佛落针可闻,而外面传来一阵阵“昏君”的吼声,令秦帝一张脸涨得通红,群臣则纷纷垂头,三皇子更是汗如雨下,吓得浑身颤抖。
“将周子丹等人押回大理寺再审,将三皇子交给宗人府严审。张叶,你咆哮朝堂,不尊天子,暂且停职吧。”喘息了一阵后,秦帝终于发布命令。
天山侯周子丹捡到一条命,或许可以多活一些时间,不过张叶估计,他们很有可能会死在大理寺的狱中。
至于三皇子,则交给宗人府审查,而宗人府是皇氏的专门机构,主要负责审查处置皇氏违法犯罪之人,进去之后必定不会好过,至少未来是没有希望再争夺大统了。
但是,群臣都想不到,秦帝还是迁怒了张叶,直接下令让他暂停缉凶司的职务,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圣上,臣请辞缉凶司副督主一职。”张叶却性情刚烈,直接当众要辞去职务,令人震惊。
“准了。”秦帝脸色一阵变幻,随后冷冷地说。
“圣上,臣年纪已大,且旧伤复发,无力再为大秦效力,请辞城卫军统领一职,同时请辞威武侯爵位,只愿意回原籍做个普通人。”
就在这时,令所有朝臣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在秦帝批准张叶辞职后,威武侯张凌风走出来,大礼参拜,随后竟然要辞去诸侯爵位。
“威武侯不可。”
“威武侯三思呀。”
“威武侯,你是诸侯之首,岂能轻易辞去爵位?”
瞬间,无论是秦帝还是群臣,全部都震憾得无以复加,三公率先站出来劝说,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此事传扬出去,恐怕会令天下震动。
刚刚才有诸侯之一的天山侯下狱问斩,而诸侯之首的威武侯竟然辞去爵位,天下人恐怕都会认为是圣上容不下诸侯,尤其对边军的影响恐会非常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