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喜今年少说也有七十五上下了,虽说表面看着鹤发童颜的,精力到底不比年轻人,上午上班,下午招待边沐,老先生还真是累了。
不过,边沐看得出来,体力渐衰那是次要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心情变差了。
不知黄老先生当年开诊所、办药房到底遇过什么样的烦心事,反正提及当年往事,老爷子情绪一下子变得差多了,热热闹闹的夜市都无心闲逛了。
……
晚上八点多,二奎夫妇换了身新衣服上门请边沐出去闲逛,黄伯喜显得非常客气,礼送众人一直出了院门不说,还特意叮嘱他家那条护院大黄狗一路陪着边沐出去遛遛。
二奎挺显年轻,穿着打扮完全是城里人的风格,完全看不出多少乡野果农的痕迹。
“我说,喜叔平时不是最喜欢看李班头的古彩戏法吗?今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情绪不怎么好啊!”一边朝前走着,二奎冲他媳妇嘟囔了几句。
“我哪知道啊!边大夫,老爷子几乎不带他们同事回村的,既然他对你这么客气,想必你俩关系应该非比寻常,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顾大姐丝毫没见外,有啥说啥。
“我也说不好,瞎猜啊!老爷子本来挺开心的,后来应该是我随口问及他当年开办诊所的事,老人家情绪就变得有些低落了,可能跟这有关吧?”边沐随口猜测了几句。
“怪不得!一准是!边大夫,请上车,咱车上说。”说着话,顾大姐招呼着边沐上了一辆客货两用面包车。
面包车外表看着普普通通,边沐上车才发现,里面装潢得相当讲究,看样子,二奎夫妇收入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这二位挺会过日子,对外还不事张扬,怪不得跟黄伯喜关系处得挺亲近的。
一路之上,三人慢慢就聊起了黄伯喜当年的一些遭遇。
“边大夫!你可能刚来,有些事不大清楚,喜叔当年可不是普通的中医大夫,那诊所规模比一般社区医院可大多了,另外,老爷子在临津那边开了好几家大药房,连锁的那种,规模相当大,听说生意可火了。再后来,老爷子筹措了一笔巨款,准备正经八百开家专科医院,场地、房子都租好了,谁曾想,碰着一个女骗子,害得老爷子血本无归,大病了一场。”顾大姐简单介绍了一下当年往事,听她说话那口气,她应该也是道听途说。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那个女骗子得多厉害呐?!”边沐惊呼道。
“谁说不是呢!老爷子在我们这儿人称老神仙呢!成天行善积德的,跟救苦救难的神仙没啥区别,不光是说老爷子医术通神,制药的本事更是天底下独一份,他那脑子能是一般人能比的?对吧!要不人们都说那女的一准是个妖精,否则,老爷子咋就吃了那么大一亏呢!”顾大姐忿忿不平地说道。
“怪我!黑不提白不提的,偏偏勾起老爷子的伤心事。”边沐有点后悔地自责了几句。
“这怎么能怪着你呢!老话说的好,树怕伤根,人怕伤心。我猜那女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否则,老爷子能吃那么大的亏?!人心难测啊!兴许咱们跟人家不在一个层次,站在咱们的角度那叫吃亏上当,站在喜叔角度,不定咋回事呢!”这时候,二奎插了几句嘴。
边沐觉着二奎说话比一般果农有水平多了。
“别这么说喜叔!他就是太心善,心善的人再聪明也得吃恶人的亏,是吧!边大夫!”
边沐礼貌地笑了笑,真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茬。
闲谈间,乡镇夜市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