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推移,来到午后未时。
极山广场中央的木桩阵列上。
血旗门弟子都已经在正午时分,被一个个吊了上去,除去匪首李四方,统共二十四人,此时大多已经没了气息。
他们本就经受过严刑拷打,被吊上木桩时就是手脚皆断,奄奄一息的状态,自然是支撑不了太久。
然而,山匪中却有两个锻骨境武者,许是淬炼过骨骼的缘故,脖颈异常坚硬,生命力十分顽强,被吊上去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还未死去。
以至于王腾在吃完六瓶养气丸后,没了消遣的事物,只好百无聊赖的在周围闲逛,时不时向他们投去目光。
这可是今日的大头,他又怎么可能错过。
广场之上,人来人往,许多得到消息的城中住户,包括城中各方势力的人员,都陆续前来观瞻。
不过大多是来看上几眼,驻足闲聊片刻,便会离开。
人已死去,看不到‘山匪’们痛苦挣扎的表情,其实看起来也就没太大乐趣可言了。
但是,总有例外。
就是那个此前与王腾搭讪的那位中年人,他一直驻足在四周并未离去,还时不时向人群中不做声息地观察着什么。
在察觉到他不对头的行为后,王腾就悄悄观察了他一番,结果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
【姓名:陈思源,年龄83,寿命261,境界:聚气境(初),武学:金刚长寿功,极山拳,极山劲,浑元十三刀】
看武学,这明显是极山门中的高手,再看他聚气境的境界,已经达到武道第二阶段,虽然姓氏不在王云帆所说的五姓之列,但显而易见肯定是门中的最高层之一。
漫不经心地走动着,王腾不禁想到自己之前在他面前吃‘糖豆’的异常举动,心中生出些许后怕,但是想了想,又很快放下心来。
因为这样的行为太过超乎常理,反而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那就是糖豆!
这时。
同样在闲逛的陈思源,在阵列四周默不作声地又绕了一圈,恰与王腾再次碰面,笑呵呵道:“小兄弟,你怎么还不走啊?”
眼神中的警惕又新添了几分,他伪装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前来观瞻的人中,有没有行迹可疑之人。
因为那或许会是血旗门前来踩点,为取走同门尸身做准备的人员。
毕竟这些血旗门弟子在经过拷打之后,竟一个都没有松口,宁死不屈,表现的极为硬气,而越是硬气的人往往越是讲义气,哪愿看同门身躯,遭受如此侮辱?
以此推论,血旗门的人提前踩点摸清情况,或是强势前来救走同门尸身,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在这立起刑场,一方面,是为了弘扬极山门威名。
另一方面,则是想给城内可能蛰伏的血旗门门众设下一个陷阱,这就需要一个实力够强的人,在这里镇住场面,才能第一时间,给对方予以迎头痛击。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眼前这个少年,并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按常理来说,少年人心性最是跳脱多变,哪有心思在这样无趣的地方逗留几个时辰?
“恐怕是有任务在身吧!”陈思源心中暗道,脸上笑容更为和蔼。
“这位大伯你不也没走吗?”
王腾笑着反问一句,不等他回答,就轻轻摇头,佯装出一丝自然而悲愤神色,叹息道:
“实不相瞒,小子我其实是从乡下来,这些山匪前几日劫掠了我家村子,抢走了所有灵谷不说,还杀了几位极山门师长,差点将我家中大哥也给打死。
而且还态度恶劣,欺辱我家长辈,小子我虽未曾读书识字,但也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道理......
如今本事没成,就只好亲眼在这儿看这些仇敌身死,以告慰几位为保护我家人的极山门师长们的在天之灵。”
王腾一边情真意切地说着,一边抬头看向其中一根木桩,凝视片刻,转过头看向眼前的陈思源,又是重重一叹。
听到王腾的这番话,陈思源眼中的警惕消退,当即出声赞道:“好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看懂得这几个字的道理,就胜过那些读死书的榆木脑袋千倍百倍,来日也定会有所成就!”
停了一下,他忽然话头一转,有些惊讶道:“我听小兄弟你话中意思,你大哥也是极山门中人,不知你是来自哪个村落?”
“自然是,”王腾点头道:“是东面西峡山南山脚的王家村,我这次进城,就是想投靠我家大哥,进极山门修习武艺,将来好保卫一方安宁!”
“嗯...我看你在拳脚上该是已经有所小成,如今具体是何境界?”陈思源打量了王腾两眼,笑着问道。
而王腾的语气却是忽然冷淡:“这位大伯,我看你也该是习武之人,该是懂得江湖规矩,我与你萍水相逢,方才说了这么多,已是失言,问这些就有些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