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只能是凶手。
只是没有证据。
但牧晨曦更嚣张。
他说神策府办案不需要证据。
这话纯属扯淡。
如果神策府真这么办案,第一个被杀头的就是他这个金领卫。
但牧晨曦这么说了,用意在哪,牧箫看不懂。
“说吧,凶手是谁?”牧晨曦眼神玩味,“吃饭时间要到了,你若不说,便自去顶罪吧。”
牧箫凝眸。
好多东西似乎在一瞬间悟透了一般。
这个案子复杂吗?
一点都不复杂,他到这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还是个不通查案细节的外行,都能在短时间内推断出凶手。
或许唯一的信息差出在道月白和血蔷薇的冲突上。
但问题是,牧箫的信息来源,就是游戏中的神策府断案手册。
显然,神策府也不是只会杀人的军人。
大乾千年,最终把缉凶断案的事情单独划分出了一个部门,显然是有其自己的道理的。
如此看来,从一开始,牧晨曦的目标就是他。
更或者说是李倾湖。
才学,是毋庸置疑的。
按照崔郁蒸所说,以及历史证明,李倾湖一身才学,在当时无可比拟。
身份,是显而易见的。
家道中落,苦读求学,李倾湖注定算不上世家的行列,他属于寒门。
这样的身份,注定会成为某些人手中的利剑。
而牧晨曦,显然是要做这个执剑人。
这狗币够阴的。
现在回想一下李倾湖和崔氏的关系,还真是不死不休。
可如果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崔郁蒸下嫁给李倾湖,是讲不通的。
现在看来,能讲通了。
从一开始,李倾湖与崔家,就是对立关系。
而给他建立这层关系的,可能就是当年还只是神策府金领卫的牧晨曦。
看着牧晨曦,牧箫此时倒也没想的那么复杂。
于他而言,这并非他的人生。
这只是崔念如的棋境。
“凶手是崔新凯,动机不明。但是,或许有办法证明他接触过道月白酒。”
“胡言乱语,怎么可能是我?”崔新凯眯着眼睛,显然对于牧箫的说辞很是不满。
“哦?什么办法?”牧晨曦很是好奇,很多时候,断案讲得通,但证据却很难拿到。
所以,神策府办案,有时候确实霸道了些。
但不霸道不行。
如果只讲证据,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你将一个犯人都捉不住。
“道月白酒有人性,对于沾染过道月白酒的人,它的气息也经久不散。或许这种气息很微弱,寻常之人无法嗅到。但是很多弱小的生灵却极容易辨识。”
“月白草生长于自然界,为了自保,而生成酒意,致使蚊蚁不敢近身。只需要让这些人分别放入满是蚊蚁的房间内,让其禁止使用修为,一炷香后,谁身上无蚊虫叮咬,谁便是身沾道月白酒之人。”
牧箫如是说道。
场中之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还有这等事?”王方还记得小时候被蚊虫叮咬的经历,“若是小时候知道这个方法,定叫人去买这道月白酒。”
“我小时候也招蚊子。”崔郁蒸一脸的不高兴。
“此法真的有效?”牧晨曦也闻所未闻。
牧箫一脸自信,“自然。准与不准,一试便知。”
“可是李兄,我等与崔离同桌共饮,不会也沾上道月白的酒气了吧?”何琼很是不放心的问道。
“不会。除非你们喝了道月白的酒,或是酒水滴落到你们的身上。否则不会沾染上的。”
“当然,保险起见,最好准备十多个小空间,同时进入,避免有人说之前进入的人留下了酒气,为自己开脱。”牧箫补充道。
这时,一名家丁忽然跪下,“大人,我去查看崔公子的时候,碰过酒杯啊,那时候可能就沾染酒水了啊。但崔公子的死和我真的无关啊。”
牧箫愣了一下,这咋还有自首的呢。
“你的事情我早就看出来了,崔离的左手小拇指就是你掰断的。你与他的仇怨过往我们之后再问。你可以先不用做这个试验了。你的身上定然是有酒水的。”牧箫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我们……”
又有两个家仆要说自己也可能有。
牧箫直接打断他们。
“你们不可能有。因为一杯酒没有那么多酒水给你们蹭。”
“你们或许上前探查崔离的生死。但崔离的身边就那么大的空间。”
“他因为记恨崔离,要掰断崔离的手指,显然是要背对着你们的。”
“看看崔离的位置,如果他想要背对着你们,还要掰断崔离的左手,那么他当时的位置,定然是面对题诗壁的,而崔离的左手边,恰好是楼梯。唯一的位置便是崔离的右手边。你们怎么沾到酒?”
“都给我退回去。”
牧箫叹了口气。
一个自首的就够了,这都超出预算了。
几个家仆悻悻然的退回队列。
“既然如此,你去抓一些蚊虫来。”牧晨曦向玄衣使吩咐道。
“诺。”
玄衣使大概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去抓蚊子。
而且,还要活捉。
这尼玛比杀人难多了啊。
“大人,稍等,我与你说一个蚊子多的地方,而且这种蚊子个头大,好捉。”见玄衣使欲要下楼,牧箫连忙出声。
修仙的世界里,有大蚊子很正常。
宝可梦里都有爆姬,呸,爆肌蚊呢不是吗?
这个当口,牧晨曦直接吩咐酒楼上菜。
他还真的很守时啊。
吃饭时间是一点都不耽搁。
牧箫甚至听到了崔郁蒸吞口水的声音。
一脸奇怪的牧箫转头看向崔郁蒸。
这姑娘不会也想吃吧?
看到牧箫看过来,崔郁蒸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然后她又转过头看向牧晨曦,“大人,我们能吃饭吗?”
“会影响等会儿的试验吗?”牧晨曦看向牧箫。
牧箫摇了摇头,“只要不喝道月白,便是无碍。”
“那你们自便。不过,最好都分开吃,别到时候赖上别人。本卫可不惯着,凡是没被叮的,都跟我去神策府大牢待着去。”
得到准许,崔郁蒸高兴的开始点菜。
还把牧箫叫了过去。
“大人说最好分开吃。”
“我又不需要去喂蚊子。”
“但我需要啊。”
“你什么意思?怕我害你不成。”
“并没有。”
“那过来坐。一个人吃饭,不香。”
说着话,崔郁蒸把面纱直接摘掉了。
牧箫眨了眨眼睛,抬手揉了揉。
再三确认,这不就是他师姐崔念如吗?
“怎么,看傻了?本姑娘漂亮吧。”崔郁蒸抬起小脸,很是骄傲的问道。
牧箫想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是崔念如按照自己的模样捏了个崔郁蒸。
还是就是自己下场扮演崔郁蒸啊?
应该不是扮演。
她还要和那个没头脑拿了白棋的牧子玑下棋呢。
岳母……呸,崔姑娘啊,你这么直接问真的好吗?
虽然长着一张崔念如的脸,但牧箫不敢造次。
“还行。”
“什么叫还行?”崔郁蒸不满意了。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牧箫违心的夸赞道。
崔郁蒸一脸娇羞,“也没那么好啦。”
我说的是我师姐。
你,对不起,并不熟。
……
很快,饭吃完了,试验的小隔间也都布置好了。
所有人进入其中,一炷香后,纷纷出来。
很多人的神情是惶恐的。
“啧,情况好像有点出乎意料啊。”牧晨曦看着这从密闭的小隔间中出来的十一个人,眼神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