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的推测讲完了。可以开始回答质疑了。”
“之前老丈不是说过了吗,别鸳便是施家女儿施红黛,你还一直未曾解释呢。”紫衣卫打了个哈欠,显然对于冗长的案件推测,并不感兴趣。
牧箫整理了一下衣襟,刚要回答。
不想博陵突然一脸高兴的道:“不可能,别鸳姑娘不可能是那死者,别鸳姑娘可是夜叉啊。”
牧箫神色微凝。
鬼族因为诞生于百族,所以,前后两者的容貌,并不会有差距。
至于死后成为什么鬼,也是和死时的心态,死法或是地缘有关。
在云陆中,各类鬼族皆有渊源。
夜叉传闻为佛之眷属,天生好战,却性格隐忍,为鬼族中修炼天赋上等的存在。
至于死亡之后如何诞生为夜叉,却无人研究。
或者,死时渴望力量,生前却又唾面自干者,最有可能吧。
“博陵,看来你现在愿意说话了。”牧箫无奈,就是有点着急了啊,破坏了他的节奏。不过,以他的天赋来看,这实属正常。
“愿意,我愿意给别鸳姑娘作证,她是鬼族,是夜叉。所以,施姑娘的死与她无关。她也不可能是施姑娘。”
“哼,那可不一定咯。”平凉接过话茬,“刚才墨兄说了,人死为鬼。博陵仙友,你说别鸳是鬼,村长说别鸳是施姑娘。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别鸳是施姑娘死后诞生的夜叉呢。”
“正如之前墨兄所言,施姑娘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结合现场来看,她要么死在山中遗迹之中,要么死于上山途中。”
“若死在上山途中,轿夫何在?轿子为何碎成那样,而她本身却没有别的地方被波及,这便不合情理。换个思维思考就是,本来就没有轿子,那施姑娘又是如何出现在那的?”
“只有一种可能,施姑娘死后化鬼,她是自己走过去的。到了那里之后,新生的鬼族终于与本体分离,成为了新的生命,而新鬼出生,本是懵懂,她初见眼前尸体容貌,惊吓莫名,于是出手毁了尸体容貌,便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而你,博陵,见证了此刻,误以为施姑娘是被别鸳所杀,又对其一见倾心,便决心隐瞒,于是就有了你之后出手在尸体上补刀的行为,对也不对?”
博陵被问的哑口无言。
牧箫看向平凉,拍了拍手道:“平兄不愧是阴阳殿高徒,对鬼族的形成过程还真是了解啊。这推断精彩绝伦,让在下佩服。”
“师门所授技艺,自然不敢或忘。”
“但平兄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在这个过程中,是不是还有一些被忽略掉的事情。”
“哦?”
“比如,别鸳毁容尸体的工具从何而来?那附着鬼气的满地木渣,又从何而来呢?”
“那并不重要!”
平凉转身,突然高声道:“别鸳此女,便是境主。秘境的破法,也从来不是只有一个方法。达成境主的诉求是种方法。可对方的诉求是什么?有时候我们并不知晓。”
“何况,她乃自杀身亡,或许与村中的遥婚习俗有关,但之前那些女子缘何没有此种情况发生?究其种种,冤屈执念之说,不可当真。”
“而另一种方法就简单许多,只需杀掉境主,秘境亦可破之。”
“当杀此女!”
牧箫往前一步,刚要说话,想要制止被平凉几句话语间扇动而起的众人情绪,却不想,气血锥心之痛再次袭来。
这一次,其势之猛,如雷霆万钧。
牧箫一瞬间就痛得单膝点地。
该死。
杀境主,确实是一个办法。
但这不是牧箫想要的。
他一开始就没提过这个方法的原因就在于此。
人类为了生存而生出的残忍,是可以忽略掉很多东西的。
比如真相。
比如耐心。
比如别人的冤屈……
与其盲目的等待不可知的诉求完成,杀掉对方,似乎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那么,这便成了单选题。
“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了。”紫衣卫显然并不在意眼前的状况会演变成什么样,正如上一次轮回中,他根本就没有继续调查的想法一样,选择直接杀了牧箫。
这一次,他自然也不会去管别鸳的死活。
牧箫痛得无法呼吸,这一次的疼痛,比上一次还要难受。
如果不尽快解决,对于他来说,也是煎熬。
“你好像,有个奇怪的命格啊。”紫衣卫不去关注场中之事,而是关注起牧箫来。
“大人倒是博学。”
“能于轮回秘境中保留记忆,要么境界高深,不受规则所限。要么就是身负奇特命格,这并不难猜。只是你这命格虽然让你保留了秘境轮回的记忆,却好像有些副作用啊。不如,就让他们杀掉别鸳吧,你与她也并不相熟,而这故事似乎也不会更有意思了。”
牧箫皱眉。
他想说话,但一阵锥心之痛,又让他的话咽了回去。
平凉那边,躬身对紫衣卫行礼,“大人,请杀别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