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霄山,议事厅。
当陈煜打坐修行之时,罗霄山召开了第二次集体会议。
罗霄山第四十七代掌门丘敬琏居于首位,其余各峰峰主也赫然在列。
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的第一次会议上,众人听闻陈煜诈尸时的满座皆惊,此时的议事厅内却是一片沉寂。
身为一宗之主的罗霄山掌门丘敬琏眉头紧锁,用手指轻轻敲打着一旁的桌案,试图抚平自己杂乱的心绪。
除却罗霄山的众人,在场的还有两张陌生的面孔,一人是泸州镇守司御营统制钱礼,另一人则是文兴县令刘平。
大乾治下共有两京十三州,镇守司掌管一州军权,府县掌管各地民政,两者互不统属。
罗霄山位处泸州地界,归文兴县管辖。
而这一次,泸州镇守司御营统制钱礼和文兴县令刘平联袂而至,所求的自然不会是一件小事。
“钱统制,刘县令,不知你们所说的这件事情,可否通融一二?”
丘敬琏轻叩桌案,语气仿佛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来访的二人对视一眼,泸州镇守司御营统制钱礼开口说道:
“丘掌门,其实此事我也不愿令你为难,但前些日子泸州有妖魔作乱,死伤颇多。这几日京里来了旨意,斥责泸州镇守司武备松弛,要求我等扩编泸州御营。”
“可扩编御营为何要征用我罗霄山的土地?罗霄山东南的那些荒山野岭倒还好说,可你们圈画的那些土地里,却有罗霄九峰之一的小鳌峰!”丘敬琏不满道。
“还望丘掌门顾全大局!”
钱礼拱了拱手:
“扩编御营难免需要营建楼台场地,可您也知晓,北疆蛮族连年叩关,边患严重,朝廷连年加征赋税,泸州虽然远在西南,但银子自然是能省一分是一分。”
“据我所知,小鳌峰早已不再招收弟子,但好在峰上的楼阁建筑还算完好,若是丘掌门能够答应将小鳌峰的地契移交我等,泸州镇守司自会感恩戴德,为诸位上表请赏。”
话音落下,钱礼索性不再多言,自顾自地靠在椅背上饮茶,那样子仿佛一个索要一千八百万彩礼的丈母娘,怎一个振振有词。
罗霄山众人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在道术式微的大背景下,罗霄山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
虽然在泸州境内也算是一方排得上名号的势力,可面对泸州镇守司的要求,却也必须给出一个说法。
在场的众人其实是不愿意得罪泸州镇守司的,如若放在以前,那干脆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反正小鳌峰也确实没什么人。
但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小鳌峰有人了,还是位刚刚诈尸的千年老祖宗!
而且就在不久前,掌门才亲口应允了陈煜要重振小鳌峰一脉的要求。
见状,掌门丘敬琏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应道:
“钱统制,您可能不太清楚,就在前些日子,小鳌峰峰主陈煜回归宗门,打算重振小鳌峰一脉,所以……不知泸州镇守司还有没有其他考量,罗霄山愿出资一千两白银供御营扩编所用。”
“陈煜?”
闻言,钱统制不禁愣了愣,沉声说道:“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泸州境内的各大宗门长老都要在泸州镇守司造册登记,丘掌门莫不是想胡诌一个理由出来?”
丘敬琏的声音颤了颤:“在下岂敢与泸州镇守司作难?陈煜乃是小鳌峰第十三任峰主,于前朝元庆三年闭关修炼,这几日才重返宗门,这才没来得及向泸州镇守司禀明此事。”
“前朝?元庆三年?”
钱礼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文兴县令刘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元庆三年距今已有千年?”刘平难以置信地说道。
“正是。”
“简直荒谬!”
钱礼怒而起身,一掌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脸色颇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