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了，在最后一分钟，趴在课桌上睡的跟树袋熊一样的路明非被闹钟给准时吵醒，然后他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第一个起身，看都不看课桌上沾了口水的试卷，就第一个向着教室外走去。

教室内的新生们仍是一片忘我的疯癫状态，像他这样的正常人从中走出，颇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神奇状态。

“佩服佩服，整个过程你都能不受影响，才一会就写完答案然后睡觉，不过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看到时还是有点好奇S级的血统为什么这么神奇。”门外的诺诺给路明非递过来一杯水，但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与路明非擦肩而过，进到教室里收试卷。

这时候，考试音乐停止了播放，教室里的新生也一一回复了正常。与此同时，一群穿着学院维修工服装的魁梧汉子们也从外面鱼涌而入，他们的职责也是收卷，但收的试卷不是纸面上，而是那些陷入疯癫时，误将答案写在黑板上，课桌上，乃至别人衣服上，诸如这类的特殊试卷。

黑板被一整块拆下，课桌被扛在肩上挪走，就连别人的衣服都要被脱下——幸好那个人是个汉子，要是女生的话，可能就很令这群全体都是男性的维修工们为难了，他们是要集体转过身让对方换下外衣吗？

曼斯坦因教授指挥着考试在场的秩序，当所有人都离开后，他用一个黑色密码箱最后将所有纸面试卷都装了进去，只单独留了一份。

“在交由诺玛检阅存入档案之前，这是我们唯一有有机会知道这名S级学生对龙文的共鸣达到了何种程度。”曼斯坦因教授说，“你也想看看吗？诺诺，卡塞尔学院第一次出现S级血统的学生还是在四十年之前，龙文共鸣已经被列为绝密，除了校长和校董们，学院里谁也不知道S级的优秀程度。”

之前处处针对路明非的曼斯坦因教授，其实不含偏见，仅仅是对路明非抱有更大的期待。自由一日他已经见识过路明非使用言灵的可怕破坏力，证明S级血统有远远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优秀，所以才会专门从冰窖里拿出锁灵箱来锁住路明非的活灵，就是为了逼这个S级学生展现更优秀的一面。

“他应该可以做到所有答案全对，八个隐藏在音乐里的龙文，对应八个言灵图像。”

诺诺当初进行3E考试时是写出了四个言灵图像，对应A级血统，而听说被评为超A的楚子航可以写出六个言灵图像，那对应的，往上的S级，应该是八个言灵图像。

“S级血统当应如此，但我有更大的期待，他要是可以写出诱发这八种言灵的皇帝言灵，那就是九种言灵了。”

曼斯坦因教授的想法十分大胆，这场3E考试里的龙文吟唱，都是拥有皇帝言灵的人释放的，但一旦共鸣就难以觉察皇帝言灵的存在，如果路明非能在写出八种言灵图像之后，再写出皇帝言灵的图像，那就绝对厉害了。

可当曼斯坦因教授翻开试卷查看时，一个相当打脸的现实，让他和诺诺都大吃了一惊。

一共八张试卷，七张都是空白，就和刚分发下去的一样，除了上面多出了路明非趴在桌子上睡觉压出的褶皱痕迹，其他什么都不剩。

第八张，又令曼斯坦因教授血压升高，脸色涨红，差点要重新将路明非逮回来训导一场，好表现他在学院里身为严厉风纪委员的威严。

“自卡塞尔学院创办以来，从来没有一名学生敢公然作出这么叛逆荒唐的事情。”

那是一幅图，一个在QQ上让人无比熟悉的微表情图：调皮做鬼脸的小表情。

在快要气晕过去的曼斯坦因教授眼里，S级这无疑就是在公然挑衅，不止是在挑衅他，也是在挑衅整个卡塞尔学院一直以来的传统。

诺诺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又笑了起来，“他真的改变了，知道了这场考试对他来说毫无重要，自由一日已经证明了他，他根本不需要再用3E考试来证明。”

“但幸好，他的活灵还被关在锁灵箱里，他也不是不受限制。”诺诺掂量了一下桌子上的锁灵箱，里面没有空空的感觉。

曼斯坦因教授看着很需要这个安慰，他摇动锁灵箱，长长松出一口气，“S级要是太妖孽，我一定受不了。”

他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紧张说，“锁灵箱可以锁住S级的活灵，那不是会成为S级的弱点？这个秘密要列为机密，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矛盾的曼斯坦因教授，对路明非是又爱又恨，他既不爽S级这副叛逆的姿态，可因为S级的优秀血统而情不自禁升起保护的想法。

诺诺嘴角一翘，“他的到来，会在学院掀起一番风雨吧，昨晚，身为学生会主席的凯撒已经连夜搬出了诺顿馆，他那样高傲的人这么果断作出这件事，只能说明他承认了自由一日的那场败绩，觉得S级是胜利者。”

“但这不是很有趣吗？”诺诺自言自语，又想到了什么和路明非有关的事情，笑了笑，看向了路明非的那张桌子，仿佛那个仅剩下表面很弱很怂的衰仔还在趴在上面睡觉。

“是吧，李嘉图。”

“阿喷——”

正值午餐时间，路明非打了一个喷嚏后，步入了一个像宏伟圣堂那样的餐厅，来往的白衣侍从彬彬有礼，许多的古典长桌也摆放的很有贵族格局，头顶上辽阔的穹顶倒悬着一株和当初火车厢那副末日图中一模一样的世界树吊灯，每一条枝干长出的叶子都是一盏水晶冰灯，照耀了整个圣堂，不，是照耀得整个古典餐厅都明亮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