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哥,你醒了!”
范泽是醒了,双眼空洞的望着帐篷顶上斑驳的花纹,鼻子里全是膻腥味,好像自己身上也散发着浓浓的味道,全身上下被马踏过一样没有一处不疼!
这是在那家牧民家中?不对呀,现在的牧民条件那是相当夸张,不可能住这漏风的破牛皮帐篷,盖臭烘烘的破羊皮啊!范泽想起前一刻还开着刚买的二手丰田带着着媳妇在川西草原上狂飙,前面有个牌子,写什么,眼睛近视有点高,没看清,媳妇尖叫着喊刹车,车就冲进了烂泥塘!
“我老婆呢?她在哪!”范泽问向旁边那黑瘦的半大小子。
“.......泽哥,你这是咋了,脑子烧糊涂了,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哪来的婆娘,你是想婆娘想疯了!你睡这几天老是喊老婆!”
范泽低头拉起破羊皮看了下,卧槽,下面毛都还没两根!啥情况,三十多岁的半老头子咋突然成了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了,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你叫啥,这是那,今年哪一年?还有我叫范泽吗!”
“泽哥,你这是咋了,我是花狗子啊,你连我都不认得了!”花狗子说完就跑出去了,边跑边喊:“二哥,赵叔,你快来,泽哥醒了,可是脑子坏了,他不认得我了,他连他自己叫啥都不知道了!你们快来!”
“老四,你醒了,好点了没!我是你二哥,范戈!”进来一个大汉,一只胳膊绑着绷带吊在胸前,脸上一道刀疤还没完全长好显得只有一堆绒毛的稚嫩的脸有了几分成熟的味道!见范泽还是一脸迷茫,又说道:“刚才花狗子说你忘了好多东西,没事,后面慢慢就好了,会想起来的。你脑袋上挨了一棒,又掉进河里面,这么冷的天,河里还是山上刚化的雪水,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幸得老祖宗文正公保佑,终于醒过来了!没事的,你好好养伤!会想起来的!”
范戈摸了一下范泽额头,“退烧了,看你这会儿精神也还不错这吐蕃和尚的方子效果果然很好!老四,你得好好感谢达瓦姑娘,是他去河边打水看到你漂水面上,把你背回来,又找了那个吐蕃和尚来给你治伤,又出去找那个什么虫的药材,找了两天才找到一根!你一定要好好感谢她,听花狗子你前几天晚上一直打摆子,她晚上都是脱光了抱着你,给你暖身子的!”
范泽看着这一伙人的穿着,知道不妙,肯定不可能是拍戏,魂穿了!呛得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又开始猛的咳嗽了。一咳嗽全身撤的像五马分尸一样的疼的眼泪直打转。范戈也吓得慌了神,“老四,没事吧!赵叔!他才好好的!”
“你们这一群愣怂,刚醒过来,你逗他干啥!”边说边上前捋范泽胸口,终于停下来了!赵叔又拉起范泽的手把了一下脉,“没啥大碍,就是皮外伤多了点,所以你这全身都疼,动不了是你腿骨折了,绑起来的,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四刚醒来,我去熬点粥,达瓦做的东西只配喂狗!”
“达瓦做的挺好吃的呀!”花狗子挤过来想要帮珠玛说点好话!
“你忘了叫啥了!你叫花狗子,她做的适合喂你!哈哈哈哈哈!”范戈又开始打趣花狗子了。
“一伙愣怂!老二,你去找一下达赤,让他再去更远处转转,我们还需要很多牛筋,牛皮!花狗子,你陪着你四哥!”赵叔说着就出去了!
“老四,那我也先走了,花狗子,有啥事第一时间叫赵叔!”范戈也风风火火的走了!
“花狗子,过来,问你事情,你慢慢说!扶我靠起来。有烟没!”范泽挣扎了下,还真起不来!
“泽哥!这里都是烧牛粪,没啥烟!”
“……”范泽差点又背过去了!“我慢慢问,你一句一句的答!”
“泽哥,你问!”
“这是那!”
“松州!”
“现在是哪一年几号!”
“建炎四年十月二十一!”
尼玛,心中有一万头羊驼飞奔过去!就算魂穿,去哪个朝代不好,偏偏是南宋初年,好巧不巧的是都是关中口音,富平之战刚过不到一个月,看来我们还无家可归了!
“刚才听二哥说我们祖宗是文正公,我们属于静难军,还是康定军!”
文正公范仲淹在陕西任安抚经略副使时在延州成立了康定军!后又任环庆路都部署司事时,官署设在邠州,当时邠州静难军一团糟,经文正公整训过后成为了一只强军!而文正公的亲传后代都在苏州,我们只可能是文正公收养的军中遗孤的后代!
“泽哥,我们是属于静难军的!泽哥,上个月大哥在富平战死了,大哥在静难军中也是一等一的豪杰,都是康定军一伙废物,害的静难军腹背受敌,大哥为了掩护大将军撤退,当时二哥也和大哥一起,大哥帮二哥挡了箭就没了,二哥脸上的伤就是那次留下的!”
“我们不是文正公亲传后代吧!”
“不是,先祖是文正公义子!”
还有如此巧合的事,在二十一世纪,范泽顶着范姓,往上数三代却同样与范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曾祖父养育教导了爷爷。曾祖父是红军的队医,在川陕革命根据地时与曾祖母收养了本是遗孤的爷爷,后来爷爷也加入部队,参加了志愿军入朝。养育教导再造之恩比天大。幸运的是同是军人家庭,上一世生在了好时代,军人家庭是光荣之家,一人参军,全家光荣。而这一世,好男不当兵,但是既然同为军人家庭,同样作为为文正公后人,那就必须要军人的荣耀顶起来,把文正公的正气发扬光大!
“我们来川西是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