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实际上星界军中对于决斗从来没有断绝,虽然被军务部明令禁止,但这也依然是最公平并且被默许的行为,甚至有一定法律效益。
约翰德恩当然可以转身离开,激活胸口的虚空护盾,堂堂正正的宣布对面的家伙谋反,想杀死星界军的上士兼行星总督,但他却是抚摸着桌子上的燧发枪,检测上面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做手脚。
原因很简单,他并非一个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诉求,而是曾经第四排战友,如今的贵族圈子一致判断的方法,他们得到了利益,所以并不希望这个世界提供给如今的星界军更多,除了十一税之外的东西。
仅仅一个泰拉年月便将曾经荣誉的人脑袋烧糊,甘甜的葡萄酒和美味的牛排让曾经面对兽人老大都不惧怕的士兵变得大腹便便。
约翰德恩看着燧发枪,内心的苦涩更是滋生,他摘下胸口的虚空护盾,这并非愚蠢的行为,而是他如果拒绝决斗,很快贵族群体就会大规模哗变。
星界军确实可以快速压制大部分问题,但是在红海盗到来的如今,这样的行为相当于在斗殴中露出自己的腹部让人来上一拳。
约翰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
“你多少岁了?”约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对面回答。“40标准泰拉岁…”
“你有孩子了吗?”
对面回答。“两个,一男一女,参军前生的。”
约翰低头思考了一会,“我接受决斗,先生。”
然后他们沉默不语,拉开距离,没有裁判和副手,甚至没有医师,如果他们死在这里,两个人全部离开凡间,尸骸无人问津也是极度正常的情况。
对面那名曾经的士兵手臂颤抖,他面对兽人开启自己的枪械时未有如此的样子,现在却变得可笑了,因为他有了太多不能失去的东西,权利,家人,仆人,领民。
他们都是士兵,也都是贵族,但约翰德恩有信心,他可以胜利,对面却只是被各大贵族裹挟来的废物。
两人厚重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开始倒数。
“一,二,三,四,五,六…”
“七…”
“八!”
“九!”
砰!在第十声未出来时,有人开枪了,是谁?是谁?
是那个颤抖的贵族,曾经的士兵,他颤抖的手臂射出弹丸,粗糙的燧发枪命中了约翰德恩的大腿,而行星总督单膝跪地,手中的枪却笔直的抬着,对着天花板,弹丸依然没有击发。
他一开始就没想夺走对面的生命,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被这样的射击杀死,如果那天绿皮的攻击没有带走自己,自己怎么会死在这样的射击中?
神皇眷顾他,他如此相信着,而命运再次回答了他。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血液从裤脚流出,湿润了谷仓的地面。
对面颤抖着,手里的燧发枪甚至无法握住的掉落地上,他声音哭泣的喊着。“医师!医师!”
约翰颤着坐在桌子上,看着空空荡荡的仓库,内心却也并不舒服,他是个小偷,骗子,愚蠢的家伙,目不识丁,如今更是个糟糕的暴君。
他待了一会,等痛苦缓解,或者习惯了,就准备坡着脚走出去,却听到了明亮的脚步声,那是军靴的声音,果然,中校第一个到达,艾兰拜尔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战友,或者唯二的战友,他和参谋有几乎一样的价值。
“约翰,你这家伙怎么还和别人决斗?!”
艾兰拜尔骂着他,掀开裤脚,用补药和人工皮肤稳定出血。“随军医师稍后就来,做好准备把!我叫他用最痛苦的行为来为你医疗!”
约翰低头,没有回答,片刻后,他的未婚妻也走来,担心的看着自己的爱人。
而今天决斗的事情通过败者的嘴巴,一传十,十传百…
贵族们打内心还有一丝骨气和善,还有理智,难得的,他们还能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还能对于行星总督露出歉意。
约翰却没有放在心里,他永远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和自己的老大一样,而自己所做的全部,只是为了让中校更好的保护这个世界。
他没有怪罪任何人,在行星总督这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上,他温和的不像个贵族,也许他本来就不是贵族,永远只是个仰慕光芒的小偷。
他一如既往的坐在会议室,听着星界军的高处们如今的计划,艾兰拜尔拍着战略图,喊着。
“南方,还是那个该死的位置,绿皮和混沌叛徒都是一个脑子,我们已经在卡鲁城前方的据点做好了战壕,别问那个哨塔去哪里了…那个被我炸了…”
“参谋,准备好奇美拉运输弹药,还有足够的黑暗时代武器,少尉,记得安排卡塔昌们预警,通讯班组,准备好设备,确保机魂的平和。”
“现在,三小时内,前往防御区!”
艾兰拜尔说完,军官们回答。“是,长官!”
而约翰听完,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跟着那些军官一起走向战场,却被自己老大的手按住。
“总督大人,你干啥,你的宅邸在西方,那么快老年痴呆了吗?”
约翰呆呆地看着天。“啊…今天天气真好,哈啊,我想去城里走走。”
艾兰拜尔揉了揉太阳穴。“等我凯旋,带着你用奇美拉兜风吧!”
看着中校离开的身影,行星总督,这里的王者,叹了口气,也许这个想法不对劲,但是…他恐怕还想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