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了秦辉身上,上下打量着,“辉儿,你见了母后,为何不跪?”
“跪?我跪什么?”秦辉脸色淡然道:“王母虽然作为我爹再娶之妻,成了我的王母,可是这秦王府可没有见长辈就行跪拜之礼的说法。
放眼大周也没有这样做的,您又不是皇帝、皇后娘娘。”
记忆里,王氏表面上一直都很疼爱原主,惯着他,只要秦辉犯错,王氏都会劝阻秦海。
所以,原主和王氏一直很亲近,也很尊敬王氏,很听王氏的话。
所以当知道自己被软禁,要入赘,也只是发脾气,没有过激的行为,一心想着的是偷溜着出去勾栏听曲。
只可惜,原主并不知道王氏的真实面目,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是王氏有意为之。
不过现在的秦辉,可不是以前的秦辉,不吃那套。
对于秦辉语气中的阴阳怪气,王氏并无异色,她自然看出了秦辉的变化,只是微微皱眉,“我将你禁足家中,是让你反省,你却不听劝逃了出去,差点丢了性命。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今早得知你要去见你父亲,我原以为你开了窍;
老爷病倒一年,我劝你几次,你都不曾去看望一次,现在终于知道去了,但心里还没来得及开心一会儿,你却又跑了出去;
甚至还打伤了府里的护卫,又去了怡香院,往后老爷醒来知道此事,我如何交待?”
“甚至现在也学会顶撞我了,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王母,你就应该知道你做错的这些事,我让你跪下认错,是为你好。”
说着,她叹口气,温柔地看着秦辉,“看来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才导致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见秦辉无动于衷,蹙眉间,“啪”地一声,王氏一掌拍在桌上,亭中的人除了青月和秦辉,全部都应声而跪,不敢吭声。
只见王氏语气转而冷声斥道:“秦辉!你有在听本宫说话吗?你个不孝子,今天我若不再严加看管你,就是害了你,给本宫跪下!”
见一副惺惺作态的王氏,秦辉不得不称赞对方的演技,随开口应道: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一个大少爷要出去,那做下人的竟然敢拦我,还动刀,我只是教训一下他们谁主谁仆罢了。况且今日我去怡香院可是为了正事。”
王氏眉头紧蹙,眉间也不再温柔,“你还有正事?你真是要气死本宫?”
“正是。”秦辉回应道:“想必王母还不得知我在东街遭遇了刺杀,那刺杀之人一路逃到怡香院才不见,孩儿怀疑与怡香院有关系,就让青月和我一起去查探一番,可不是为了寻欢作乐,”
“结果果然让我查出来了一些事情,那刺杀之人就是青儿派人来刺杀我的,三天前的妖祸之乱也是她所为,就是为了杀我。
王母,有人要对我秦王府不利,如今老爹他病倒在床,就有人刺杀我这个秦府大少爷,你清楚这事吗?”
说完这话,秦辉装作无意地看了一眼王氏,目光就落到了王氏身旁、跪在地上的那个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只可惜这人太狡猾,最后让她跑了。事后我就出了怡香院,没再逗留,王母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时刻关注秦辉一举一动的王氏自然知道刺杀一事,但怡香院的事情并没有来得及知晓。
她脸色一怔,“好,依你所言,本宫会去查的,那么她呢?”
说着,看向了站在秦辉一旁的青月,“还有另外三人,身为秦王府的大少爷,却带着四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出现在府中,还打伤了府中之人。”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不说你大逆不道之事,你是在置自己为危险之中!”
正题来了,秦辉知道,这才是王氏真正的目的。
想此,秦辉开口应道:“她们四人可不是陌生人,我先前去父亲那,从红雀手中要来照顾我生活起居的,她们也是我秦王府的人。”
王氏眼底抹过一丝惊色,“你父亲醒了?”
“那倒没有。”秦辉摇头道:“只是红雀看我没有贴己人,关心我而已,毕竟现在有人要对我不利,他们四人就是来保护我的。”
闻言,王氏盯着秦辉好久,叹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母后的气,闹别扭,你不喜欢之前那些人,母后可以给你换,换到你满意为止。把她们送回红雀那里吧,你父亲更需要照顾;
既然误会解开,母后也不追究了,打伤府中的人我也不计较了,接下来你只要好好待在家里就行。”
“不劳母后麻烦了。”
秦辉一口回绝,“我那不比王母这地方,要这么多人伺候我干嘛,有她们四人就行了。”
“不行。”王氏也一口回绝,看了一眼容貌出众的青月,“你那心里想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另外三人也和她长的一样出色吧,你马上就要和陈家三小姐成亲,你现在又有病在身,我决不能让你胡来。”
这王氏这是铁了心要断绝他的后路,这种理由都能找出来,偏偏原主以前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还无可反驳。
想此,秦辉双眼微眯,迎上了王氏的目光,四目相对。
遂又分开,转身就踏上亭沿,在王氏诧异的目光中,站在了悬崖边上,背靠下方有着百米之深的崖底,只要他后退一步,顷刻间就会掉下悬崖,粉身碎骨、神仙难救:
“母后,我腿有点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