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城南的街道上,往来行人穿梭,人们忙忙碌碌,街道上充满了市井气息,保和堂门口排着长队,这就是老字号的广告效应。姜赋无、奈,只得排在队伍后面,静静等待着轮到自己。
这一排就是一刻多钟,好不容易姜赋才进了医馆内部。
保和堂内陈设简单,无非就是桌椅板凳和药柜之类的,大夫有五名,年龄呈现阶梯分布,老中青都有。其中最年长的那位老者胡子已经白了,慈眉善目,虽然年纪很大了还是亲自问诊,这应该就是保和堂当代掌柜白椽。传闻其人精通医术,尤其擅长调养脏腑,许多幽州权贵人物都曾恭请白椽上门为自己调理身体。
姜赋昨日吃完药之后其实身体已经好转不少了,今日也只有轻微的风寒症状。昨日姜赋就在想着,如何才能吸引到这保和堂的注意,同时不要让他们怀疑自己的来历,最终得出的想法是想不让他们怀疑十分困难。
白椽如今年近九十,身体却十分硬朗,他早年间就游历四方,一边治病救人一边钻研医术,名声在幽州也算是著名的。自己昨日的说辞偏偏黄大夫和他女儿都有些费劲,白椽老先生如果听闻这一说法,只消稍稍追问就能让我哑口无言,必须换一套说辞。
与其编造谎言,不如直接了当,自己的来历是假的,自己的方子可不是假的,白老先生年轻时能够放下家业出门游历研究医术,说明他对医术有一种超越常人的执著,自己这些方子只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足以让他产生极大兴趣,不愁他不去研究。
“大夫,今日在下前来不为治病,实在是有一要紧事物想和保和堂掌柜商议,可否为我通报一声?”
面前的青年人是保和堂的医生,一身蓝袍,面带微笑,像是春风拂面而过。
“现在是问诊期间,小兄弟要是真有事想找掌柜的,还是等到咱们看完病人之后再说吧。”
这青年医生还是一脸和善,姜赋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他的想法,掏出了怀中早就准备好的药方。
“大夫,还请看看这张方子吧,若是您不感兴趣在下立刻就走,绝不多留。”
男子听到姜赋的话也有了些兴趣,瞟了一眼姜赋手中的纸。
“那就看看小兄弟所说的药方吧。”
姜赋展开了一张药方,这是姜赋昨晚睡前所写的新方子,不同于送给黄大夫的那些药方。面前的男子先是瞟过去一眼,看到药方名字觉得陌生,又仔细看了几眼确信是此前没有见过的。
“小兄弟这药方是从何而来?”
“家中代代相传,如今生活困顿,不得已拿出来换些银钱使。”
姜赋故作羞愧,低眉顺目,不与面前的男子对视。说实在的,姜赋演不出面红耳臊干脆也就不强求,毕竟人类的反应各不相同,只是有一个大多数人都可能存在的区间,即使超出了这个范围也不是说一定是假的,只要我不说,我就不会错。
并且自己在他人眼中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们不会为了你一个人而去调查你,即使日后这两家医馆的人有了交流,谈到曾经有那么一个年轻小伙,比较起自己此时表现出的性格形象,他们也只会认为是相似的人罢了。
“你还有多少这类方子?”
“不算多,还有些,您这医馆要么?”
男子站起身来,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了。
“小兄弟稍等片刻,我去禀报掌柜的。”
姜赋知道事情成了一大半,离开了座位,站在一旁等待。他知道,这白椽必定会过来找他。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姜赋之前看到的白胡子老人就亲自过来找他了。姜赋看着这老人,九十多岁了居然连个拐杖都不用,也没有任何人搀扶,自己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怪不得那些权贵会向他求教养生调理之术,莫非这人还会些神秘的东西?
一念之间,姜赋突然有些神经紧绷,又是一件有些违反他常识的事情发生了,下意识他选择了戒备。
老人看到姜赋,手中还拿着之前姜赋写的药方,一过来就把姜赋拉到了一旁的屋子中。
“小孩儿,这药方是你家传的?”
“先人心血,后人不孝,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只能变卖药方换取钱财!”
姜赋尽力演好这个人设,只是对面的观众似乎不怎么买账,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继续说道。
“你还有多少方子?我们保和堂都要了。”
“这方子你们打算给多少?”
姜赋指了指老人手上那一张纸,试探对方的报价。虽然说姜赋不以金钱为追求目标,但是金钱确实实现目标的重要手段之一,不可或缺。
老人也不打算废话,看着姜赋就直接说:“一张药方十两,有多少要多少。”
看到这方子,白椽就发现了,不论这方子的来历是真是假,只要他们是出自同一处,那就能够从中研究出他们的共性。白椽不在乎这些方子的治病作用,说实在话真治病还得对症下药,这药量的增减都不是这一个方子能够总括的,他最感兴趣的是这方子对于药性的精确认识以及药效的平衡把握。
白椽不知道姜赋的每张药方都是见所未见的,开价十两的意思就是即使你的方子很多都是一些低创,我也都给你包了。
姜赋并不满意,说实话十两银子是很多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杂役,一年省吃俭用大约只能存到二两左右,如果是普通人见到这种出价恐怕直接就答应了。
“白老先生,不是我狮子大张口,我家世代相传医术,这世间的医书我也大多看过,这些方子非同其他,蕴含着更为先进的理念,一份十两属实太少了。”
老先生倒是一点不生气,一旁陪侍的人有些不悦了,却也没说什么,脸上倒是很明显地表现出了疑虑的情绪。
“小孩儿,再拿两张给我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说,剩下的药方每份我出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