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毛利小五郎所说只是单纯为了发泄而乱砍一通的猜测,宫岛长树并不觉得是无的放矢。
一切事物的存在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如果说丸传次郎的死只是人为,那么一切也就不攻自破。但就目前所知的信息,这种不科学的死因更像是有着不认人知的东西在作怪。
皮肉无规则外翻这怎么想也不会是人类的手笔!
宫岛长树尝试将这与自身遭遇联系,但碍于自己只是遭受到了心理上的折磨,生理上暂时还未出现任何损失,无端的联系又有些说不过去。
“宫岛先生也觉得是这些刀痕是凶手为了发泄砍出来的?”即使目暮十三对毛利小五郎的推理持保留意见,但如果是被两个侦探都视作可能发生的事,还是需要慎重思考一下的。
毕竟像毛利小五郎这种侦探并不多见。
“不太确定。”宫岛长树给出了一个让人拿不准的答案。
“这怎么可能嘛!”柯南见推理方向似乎有些被毛利小五郎带偏的意味,也顾不得尽量表现低调的念头,出声说道:“如果真的是毛利叔叔说的,那凶手为什么还要砍在天花板上啊?”
众人环顾一圈,抬头看见了头顶凌乱的刀痕,像是被数量众多的细小针叶覆盖。
毛利小五郎在推理上不是个很有坚持的人,一旦发现其他疑点,一般他会选择强行解释让其视作合理,但现在不是一般状况,即使在愚钝的人也应该知道,单纯为了发泄的目的并不会把整个天花板全砍一遍。
不仅耗时耗力,而且很可能在还没发泄完就被路过的佣人看见。
于是,毛利小五郎果断抛弃之前的推理,转而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凶手这样做发泄是一方面的目的,更重要的应该是为了掩饰什么东西。”
选择性地给自己留有些颜面这事宫岛长树自认为是做不到的,结合目前情况而言,凶手为了掩饰某些东西进而将房间弄成这样并不是什么思路跳转的结果,只是凶手这样做到底是在掩盖什么呢?
总不能指望着这样死相的死者可以留下所谓的死前讯息吧!
“有可能。”经历上次美术馆事件,宫岛长树认识到成年人的世界面子是个很重要的东西,直接反驳有悖于处事原则,需要深刻贯彻打一巴掌给颗糖的准则,“但就像是柯南说的,尸体所呈现出的死状,应当是被注射了麻醉剂的缘故,那么处于麻醉状态下的丸传先生能留下什么信息需要凶手特意去掩饰?”
“这……”
众人闻言有些沉默,宫岛长树说的在理,即使是毛利小五郎有着一肚子的歪理,但现在说出来显然不是什么可以令人信服的推理。
“其实,我有着另一种猜想。”安静氛围下,只有验尸人员还在井然不乱地工作发出细微声响,宫岛长树突兀转折地话无疑是给众人打开了话匣子。
“什么猜想?”
“……”诸多眼睛地疑惑望来,宫岛长树不紧不慢地向看了眼丸传次郎奇诡的尸体,思索好有怎样的话语才能让柯南等人拥有尝试理解的想法后,缓缓说道:“就我们目前已知的线索,死者的死亡时间大致是在毛利先生出来后,而等到女帮佣发现尸体发出尖叫也不过三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在这三小时内,凶手不仅是有机会独自面对死者的机会,而且对方还得有足够量的知识和能力将死者腹部开出这种不规整的伤口,再取出心脏。
但是就目前而言,以我知道的科技手段或是医疗手段,想这样取出心脏无异于天方夜谭。”
顿了顿,没等柯南等人有足够的思考时间,接着说道:“尸体的腹部呈现出血肉外翻,这可以解释为凶手事后特意而为,但伤口处的皮肤经脉却是仿佛用蛮力撑破的模样,就如我之前说的,这绝对不是手术刀或是其他锋利刀具可以造成的。”
说到着,宫岛长树不再发言,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在场人里不说全部,起码百分之七十的人不是傻子,完全可以听出自己想表达的含义。
对于这件案子,异界灵魂那边是有些微末印象的,但仅限于知道凶手是个用刀的好手。如果按照原剧情发展,出于不想惹麻烦的心理,等到所有嫌疑人来齐,宫岛长树完全可以直接指认凶手。
但目前的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剧情发展,单论在宫岛长树四人等待的三小时中有能力行凶的人很好找,有着足量知识和能力的人也很好找,只是将这两点基于不似人类能完成的开膛破腹手段之上寻找相关人员,不亚于是大学老师在完全空白卷子上想找出可以加分地方的难度。
老师已经很尽力地捞你了,但所有手段在满目苍白的纸上都显得如此无力。
而现在,众人面对的就是这种无力的场景,所有推理手段都是建立于客观存在做出了假设性推演,但在以对世界具备相应认知的思维无法适宜这种超出常理的举动,与其说将丸传次郎弄成这副模样的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在躲过众人视线后,又在丸传次郎毫不反抗下注射麻醉剂,最后再将心脏取出把创伤处特意弄成像是布匹撕裂的既视感,说是对方心脏自己挣脱牢笼的可能性更大。
柯南已经是满脸冷汗了,他想不到反驳宫岛长树的话,但多年的科学学习让他又不能相信真的会有那种地狱般的手段存在。
几次张口,最后话语又如干涩的面包在长时间无水分补充的喉管中咽下,心理和生理上同时传来不适。
其他人更是好不到哪去,尤其是毛利兰在自行脑补到那副脱离人类认知范围内的画面后,本就略显苍白的面色变得像是空空荡荡没有丝毫字体的试卷,白得令人不适。
“这,这不太可能吧,宫,宫岛先生。”目暮十三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想到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这起案子应该就不由他管了。
“确实,这是不可能的推论。”宫岛长树也不否认,毕竟他也还没亲眼见识无可名状之物的存在,除了思想总是在自我臆想外,其他的,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