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
柯南死死看着被开膛破肚的丸传次郎尸体,这起命案不说是他遇到的最惨无人道的命案,也可以是最违背一切伦理道德的仇杀。
死者为大,保持尸体的完整性无论是在那个国家都是很重要的,一般犯人也都会遵守这条伦理纲常,但眼前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刚准备凑近再仔细看看,就被毛利小五郎一把提起,向后一扔。
“小鬼!你给我出去呆着!”
说罢,还唤了声毛利兰。
“小兰,你带着柯南出去,这里有我……和宫岛先生就行了。”
毛利兰点头,目光始终不挪向站在尸体前的毛利小五郎身上,抱起柯南,不理会后者的挣扎,快步离开了房间。
至于宫岛长树,对于毛利小五郎莫名把自己留下的举动感到颇为无语,自己是说了自己是侦探,但不代表自己就有义务留在这里!
强忍心中异样,目光经量不看向那句破碎不堪的尸体,就连站位都挪到了毛利小五郎身后,让对方宽大的身形遮挡住自己无法集中注意的视线。
以宫岛长树本土灵魂的专业视野来看,地上那个腹部皮肉外翻的尸体还有四周壁橱上七零八碎的刀痕。
二者之间,宫岛长树不确定是否是偶然,又或者是某种不知名的暗喻,但死者的死状就完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
到底是何种杀人手法可以让人腹部皮肉呈现明显是由内向外翻的死相?难不成是凶手往死者嘴里一直灌空气直到死者腹部炸裂?且不论人体的生理结构允不允许这比柯学还柯学的手法出现,单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到底是要用什么样的器械才能在不惊扰到任何人的注意随即将人撑爆!
而且,自己的思维在那个时候活跃得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出现的想法,仿佛就像是自己亲眼目睹了一个不可名状的玩意儿出现一般。
如此还有很多,包括在书房中与丸传次郎的对话,现在就想是一个个跳动的韵律在宫岛长树脑中快速浮现,但却没有一条可以禁锢住这一个个律点的弦能把他们串联起来。
总归就是一句话,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自己绝对是摊上大事了!
“宫,宫岛先生,你还好吧?”等到毛利兰等人离开,毛利小五郎强绷着的神经也是一松,为了不让女儿看到自己退缩的一幕,他一直撑到现在。饶是作了多年刑警外加多年侦探,但如此血腥的命案现场他也是一会见到。
丸传次郎的尸首已经完全不能用人类现有词典中的词汇去形容,其富含的情绪也绝不止恐惧一种,惊惧的色彩掩盖下了令人作呕的可怖思绪,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这一刻生效,所有不符合正常理念的事物被沉入意识的最深层,除非哪天被直接目睹到无可名状之物的伟岸身躯时才会如同疯涨的海水连带着那些深海层中奇异诡谲的物体一同上行,直至理智彻底崩碎。
我不太好。
宫岛长树于心中腹诽,他现在也暂时想到个好消息,起码自己还没有向画中的原始部族人类一样为了无法理解的事物而献上崇高的赞美,情况也没坏到理性思维被一下子连根拔起,起码他还有心情吐槽。
“我还好。”
毛利小五郎没等到宫岛长树说话,自顾自说道:“我以前见过更加难以接受的画面,就现在这些对于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似乎是察觉到像那样说话有损于自己可靠成年人的身份,毛利小五郎半开玩笑式地自我辩解。
不得不说,对方虽然在番剧里的推理水平表现得很不堪,但也不愧是能被柯南选为工具人的男人,除了那至今不明的身体素质外,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也是独一份的。
起码,现在听完对方一番话,宫岛长树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个普通人那番话确实可以有效缓解压力。
排除短暂的困惑后,宫岛长树自认为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但就目前为止自己所经历的事似乎有些超脱自己可理解的范围,隐约间觉得自己似乎是柏拉图《理想国》中的囚犯一样。
一直在黑暗中探索,从未真正认识过世界的本质。
但异界灵魂却很清楚地告知,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柯学,压根不存在任何有关神主一类的优于凡人的生物。
怀着对异界灵魂传递来的信息的信任,宫岛长树绕过身前的毛利小五郎直面血淋淋的真相。
被开膛破腹的尸体与其说是有什么人类认知外的怪物从中诞生,结合这个世界背景,不妨认为是什么就连琴酒都憎恶的连环犯罪。
琴酒比较崇尚一劳永逸,绝对不会留下这种可以给警方拥有很大周旋余地的现场。
双脚岔开站立在未被鲜血侵染到的地面,蹲下身,结合自身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宫岛长树开始细细端详。
肆意分布在腹部下方,扭曲杂糅在一块的粗长管状结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死者的小肠。小肠上方部分因外力被牵扯下的,仿佛十数个肉瘤联合拼凑在一根由血肉组织构成的长管上,尽管有着血液的干扰,但表体上还是可以隐约间看出些许黄褐色柳絮状组织,估摸着应该是大肠一类的。
其余的内脏器官也完好不损地出现在宫岛长树面前。
但除了一个应是拳头大小的,应当出现在两肺之间,位于左胸偏下的中空器官不见了踪影。
“毛利先生,你不觉得少了些什么吗?”
“是吗?”
视觉上呈现的令心理难以接受的情景,导致毛利小五郎压根还没观察做死者敞开的肚皮里少了些什么,直到现在才强忍不适,仔细看去。
“心,心脏不见了!”大喊出声,凶手惨绝人寰的手段让毛利小五郎再也不能保持平静,声音之大就连门外的柯南也听见了。
心脏不见了!
闻言,被抱在怀中的柯南额头不由得流下冷汗。
他有预感,这绝对会是他侦探生涯里的一场巨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