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毛利小五郎决定在如此慷慨之人面前给柯南落点颜面,顺带就要说出‘小兰,快去买些啤酒’时,宫岛长树说话了。
“我就不打扰了,今天发现了命案我有些没胃口,就先离开了。”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推门离开。
“什么嘛,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唉!”毛利小五郎对超出自己理解的事情发展很不解,自顾自呢喃。
为什么会有人拒绝免费的晚饭啊?
柯南也是惊讶对方这么不给面子,毛利兰倒是没什么顾虑,直接说道:“那我去热晚饭了。”
“算了,算了!反正还有些啤酒。”毛利小五郎摆摆手,重新坐会办公椅。
一旁,柯南抽了抽嘴角,这才是你留别人吃饭的理由吧!
另一边,离开事务所的宫岛长树独自走在回住所的路上。
月光朦胧,像是眼前被盖上一层轻柔白纱,一切的光景变得恍惚,即使是路灯以电能驱动发出的光线,也不过是为仿佛置身轻薄尘雾的环境提供一个昏黄指引。
“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打破了宫岛长树眼前事物的无心观察。
仿佛自从两个灵魂彻底融合后,他就对身旁的一切充满兴趣,不加以主观意识的观察也像是画家对景物的描绘,一丝一毫好不困难地被印进脑海。
漆黑身影从高楼上飞走的鸟类,阴影覆盖下树梢的晃动,墙头黯然跑过的野猫,溢满的垃圾桶滴答落下的污水……
但即使在上心感受器传来的反馈,只有两个知道手机号的电话还是要接的。
“什么事?”
‘那一位’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大多是打电话给琴酒再让他来通知自己,所以宫岛长树也不怕冒犯到‘那一位’。
“有任务。”
“不去。”简单表明意愿,电话那头也没传来说是‘那一位’的要求之类的话,只有‘嘟嘟嘟’的挂断音。
看嘛,就说琴酒人不错吧,几乎不会强迫别人。
收起电话,继续对光景的留意,很快就回到了四丁目的住所。
推开门,门槛这回没发出令人不适的‘吱呀’刺耳声,似乎是它知道自己命不该绝,还可以抢救下。
锁好房门,房间内的陈设几乎一尘不变,除了桌子上多出来的几十个枫叶金币和橱柜上的破旧娃娃以及诡异底座外,一切就像是第一次来时。
收起无关的思绪,调整状态,取下底座,刚想到沙发上坐着,像是想到什么般又折返拿上兔娃娃。
存在即合理。
是亘古不变的规律,联想今天在美术管看到的画,宫岛长树隐约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与异界灵魂那边记忆中的柯学世界不大一样。
没戴手套的手摩挲着底座粗糙的材质,像是加入小石子的水泥上附着润滑剂,粘稠滑腻的触感下粗制表体的细小凸起被细细感知,并不扎手,但就是令人有强迫症的不适。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呢喃话语自声带发出,语气冷漠,丝毫没有别诡异狂想支配的癫狂,给人的感觉就是单纯地不理解,没有什么太多含义。
画作中篝火里不细看难以察觉地黑色轮廓,在作家细腻笔触下给人留下难以忘却的印象,宫岛长树将其视作手上不知名底座的放大版,但在缺少可以准确联想下,底座上方理应存在雕塑却仍平主观意识在怎么想象也得不出个可以让人信服的形象。
“没道理。”
宫岛长树盯着手里的底座,想要找到上回那种让一切不合理都被粉饰为合理的古怪感受,觉得是自己进门的姿势不对,走出房门,又重新来了一片。
令人失望的,依旧一切正常。
“难道是一次性的?”
介于已经拥有过一次精准体悟,宫岛长树不得不怀疑这玩意儿其实是个一次性用品,像为了满足人类最原始的性而发明出的那啥一样,用一次就好了,多用不合理,也不可以。
疑惑地将底座和兔娃娃放回原本的位置,宫岛长树打算出刷牙洗脸,今天遭遇属实有些不可理喻了。
先是,美术馆里画作给自己带来的精神冲击,后是尸体上传来的绝望悲鸣,还有落河馆长那似笑非笑的脸部表情,再加上回到住所后自己在主动接触并试图了解古怪底座时什么感受也没有。
这些都有种自己陷入不可避免的巨大漩涡的错觉。
“哗啦啦~”
清凉的自来水像是江河放闸流出,相互牵引形成颇具弧度的水柱落在白瓷表面,破碎成片片独立而不分离的清澈流体,看似是句废话,细想一下的确是句废话。
宫岛长树堵上塞口,自来水很快累计到一个快要溢出来的程度。
捧起一手人类加工过的产品泼在脸上,绒毛沾湿,刘海贴紧额头,冗杂的思绪在这一刻得到缓解,宫岛长树抬起头,第一次正视这个杂糅两个灵魂的躯体。
算得上英俊的面容,大致是北焦南古相同层次,凌乱湿润的刘海像是粗细不均的笔划毫无层次的覆盖上额,立体的五官不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算值得起仔细品味的佳作。
异界灵魂的姓名已经没有述说的必要,就算是其一生的经历也化作宫岛长树的养料,滋育其感官意识的不断成长,直至彻底成为崭新个体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
没来由的古怪在这段时间内不停扰乱宫岛长树平凡的生活,即使是现在,盘踞在狭小躯体内的两个庞大灵魂也不可避免地操纵着这具身躯的行为。
尽管并不难受,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宫岛长树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处于加量不加价的阶段,意志力的增强是肉眼可见的,不过在抵挡那种类似狂人的呓语对自我感知的侵扰时还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不过好在,已经知道其柯学世界本质的灵魂并不会因此发疯,或成为其中的一员。
“怎么有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错觉。”
感叹一句,用干毛巾吸食完水分,宫岛长树回到卧室,期望着再度进入那个奇诡的梦境,想要看看其真实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