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琴酒再度掏出手机,十九点三十五分,“挺准时的。”
话音刚落,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就跳到了十九点三十六分。
琴酒突然就郁闷了,这到底是准时还是卡点?你说他准时吧,这也太准了!你说他卡点吧,这也太准了!
“你也是。”田纳西回应,接着补充道:“没像上次一样落下我。”
琴酒:“…………”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要不要这么记仇?能不能像他一样做个成熟的男人!从来不记那些没用的事!
伏特加:“…………”
这就是田纳西嘛?竟然敢跟大哥开这种玩笑!
“开车,伏特加。”
沉默片刻,琴酒决定略过这个话题,直接下令开车。
“去哪?”田纳西问。
“交易地点。”
“电话里没说。”
“那种事,说不说都一样。”琴酒不以为然,同时开口嘲讽:“还是说你就连参加交易的勇气都没了?”
来了!来了!
大哥果然不是个愿意吃亏的性子!
伏特加大喜,满脑袋都是血流成河。
“幼稚的激将法。”田纳西不甘示弱,“能不能像个成熟的组织干部,比如我一样?”
“…………”
这种在贬低他人的同时,厚颜无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操作,到底是谁幼稚了?!大哥开枪打他!伏特加于内心咆哮。
气氛再度冷了下去,琴酒不说话了,这让一度想看到血流成河的伏特加很郁闷,碍于大哥都没说话,他也只好专心开车。
后排座上,田纳西则开始闭眼假寐。
他现在的大脑很混乱,像是有一层由浑浊黏液构成的膜,紧紧吸附在颅骨内侧,只要思考就会触及到这恶心到可以拉丝的黏液。沉沦在混沌的意识中就像是不断下沉在无尽寒潭,冷冽的湖水冲刷着无序的思想仿佛来自杜阿特的手臂不断拉扯着坠向更深更暗处。
形如落入了滚烫的热水,整个意识出现了内含恶心粘稠液体的硕大豆泡,其外表也从无法在语言层面得到精准表达的无规则形状变成表体出现肿胀瘤体的不可名状之物。
更深层的则是,意识的浅海仿佛沸腾的熔岩,云端落下着像是由雨水拼合而成的细线,或是宛如纺织机般线与面的勾连,于熔岩上碰撞,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不似来到米花町的水土不服,更像是有种全新的物质正在不断融入自己的大脑。
直到感官上过去了很久,而实际不过半个多小时。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清晰的勾勒出来,属于自己的部分则是飞快消亡。
“你怎么了?”琴酒冷冰冰的话语把田纳西拉回现实。
睁开眼,回头看了眼琴酒,又通过后视镜望了下注意力明显已经不在开车上的伏特加,轻声说道:“没事,我休息会,到了再叫我。”
说罢,也不管琴酒眼中的诧异,直接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