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统炼器中，灵禁一直是主流，血禁只是辅助所用，而且两者哪怕勾画成一样的禁制符文，可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齐伯言不愧是他何炼的徒弟，这还没开灵了，就想着怎么将灵禁拉下神位，离经叛道到极致，一如分合炼法。

齐伯言又一次走出了何炼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但这一次无疑更艰难。

何炼晓得齐伯言的选择可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庞大浩瀚甚至极为复杂的工程，不将灵禁和血禁都研究到极致，怕是根本无法实现，这需要消耗的年月也是难以估算的。

要知道《五转灵火诀》对应的是五行灵火，培火珠还好说，但养火匣一行一炼，何炼入门选的寒焰，是水行灵火，所以是用寒铁炼制养火匣。

而根据属行不同，养火匣的炼制材料也不同，炼法也不一样，是五套完全不同的禁制。

至圣先师才智高绝，才能创出这《五转灵火诀》，无论养火匣还是培火珠在何炼看来都是完美之作，想进行这么大范围的更易，等若将入门一关改天换地，实在...

“你想好了？”

何炼问的很郑重，但或许齐伯言并没有领悟到何炼话中的含义，带着自信的微笑道：“弟子想好了，等弟子开灵后，根据灵根选定属行灵火后就动手。

养火匣四十八个禁制，当中六個血禁，剩余四十二个灵禁，我只需一一替换就行。”

何炼摇了摇头，道：“你要这样想，这条路或许走不通的。”

何炼之前从自己根基的分合炼法将禁制重新分类，划为‘单能禁’，‘双能禁’，‘多能禁’和‘特殊禁’，那么从如此归类的禁制来说，从他的角度，一定是一个或者几个禁制成为一组组的功能，之后这一组组禁制如机械传动的齿轮般达成怎么样的效果，而后这些效果再彼此交叠形成最终的威能。

而齐伯言学不通分合炼法，他就只有从一个整体的认识上去看，养火匣整体是什么效果，除开六个血禁后的四十二个灵禁是个什么整体效果，用血禁搭成同样的效果才行。

这绝不是一一代替就能做到的，至少在何炼的认知中不可能，因为血禁和灵禁本身就不一样，能起相同效果的二者，可能同时兼备其他效果，用一一替换的法子，怎么可能拼出相同的整体效果。

这就如拼图，这一块明明三凸一凹，你只看到那个凹，拿个三凹一凸的来用，镶嵌的进去吗？

何炼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哪晓得齐伯言这小子拍手笑道：“哎呀，还是师父厉害，我还真没考虑到这些，多谢师父指点，这下我更有把握了。

以后还请师父多多指点。”

何炼苦笑，自己还能说什么？这小子当真钻进去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说帮齐伯言入门《五转灵火诀》，何炼肯定能做到，但那是没有意义的，齐伯言只怕也不会愿意。

因为《五转灵火诀》是根植炼器的无上大法，也是根植于炼器的‘道’。按照何炼的‘道’走，最多成为何炼的影子。

要想成道，就得有自己的认知，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自己的...

炼器用的火不单是在熔炼材料，熔炼的也是‘道’，自己的一切都投入火中，熊熊燃烧，至于最终会铸就什么样的‘道’，只有自己一路走下去才知道。

何炼没再说什么，起身拍了拍齐伯言的肩膀，然后取走炼制好的部件出了炼器室。

他知道，齐伯言未来的路，他只能在一旁看着，最多在齐伯言陷入囹圄的时候指点一二迷津，但他并不认为他就比齐伯言聪明，天资高，还真不一定能帮到自己这个徒弟。

除非能得到一些研究工具，比如电子显微镜之类的仪器，从微观层面观测禁制运转，通过交叉对比找到灵禁与血禁的各种完全职能，方才有底气说帮上一把。

不过何炼摇摇头，他晓得这只是妄念罢了。

身后的门关闭了，何炼回头看了一眼，他期待齐伯言再‘走出来’的那一天。

......

一个月后。

灵膳阁二楼的雅室中。

“找我干嘛。”

佟吟春梳了个三环髻，乍一看好像脑壳上有三个包，但好歹无双容颜驾驭的住，还在艳丽中露出一抹可爱来。

不过佟吟春自打进来后，就脸臭臭的坐在何炼对面，对桌上香喷喷的灵膳，浓烈飘香的灵酒没有丝毫反应，和之前何炼宴请她时截然不同。

何炼心里腹诽道：“这丫头当真了？”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自己也当真了。

不管了，不过一侍妾尔，翻天了不成？！

“自然是有事找你啊。”

佟吟春撇撇嘴，道：“你之前去找师父，都不来找我，现在想起了？”

何炼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我找你师父有事，找你干嘛啊？

你师父是你师父！

你是你！

什么逻辑鬼才。

“我之前找连师叔有正经事，没工夫耽搁的。”

听到这话，佟吟春心头火噌噌往上冒，恨恨道：“你的意思，你找我就是为了不正经的事？”

怎么说话的！

何炼抠了抠额头，还仔细想了下什么叫不正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