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仍在继续。

或者说，把它叫做方程的个人秀似乎更合理，因为现场已经没有人能够跟得上他的思维了。

“提示一下，可以从费马-欧拉定理以及费马小定理的角度来理解我说的引理2.”见徐宏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方程在一旁提醒道。

“费马-欧拉定理……若 a和 m互质，考虑在 1到m-1中取一个模 m的简化剩余系……”

徐宏眼前一亮，拿起笔在纸上不停地写着，而方程则是在一旁适时地做着补充。

“只要你证明了费马-欧拉定理，那如果我们取a=10，当m与10互质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纯循环小数……这样，如果我们设假 m是正整数，a是整数，若 a模 m的阶等于Φ（m)，则称 a为模 m的一个原根。”

原根!

又是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听过的数学名词！

包括徐宏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一种听天书的感觉，那些在他们看来晦涩难懂的名词，方程却是如数家珍，不存在丝毫的困难。

“有了原根的概念后，我们自然而然地就得到最后一个引理了：对每一个走马灯数，必然存在自然数p，走马灯数为 1/p小数展开后的循环节，且p的充要条件是：① p是质数；② p与 10互质；③ 10是模 p的一个原根。”

“这是我目前关于走马灯数的一些理解，这些引理其实还是很显而易见的，是吧？”

分享完自己的一些思考后，方程这才抬起头看向了众人。

然而，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茫然，就好像方程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全程听下来，我就记住了142857以及走马灯数这个概念。”

“那三个引理我一个都没听懂……”

“溜了溜了，以后再也不来找虐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玩数学与学数学的区别在哪里了。”

随着围观的人逐渐离去，方程有些求助似的看向了徐宏，“你也没听懂嘛？”

他觉得自己讲的已经够浅显了呀，不会连这个都听不懂吧？

“说实话，第二个引理在你的提示下，我应该是半知半解的状态，但是引理3嘛，真的就一点都不明白了，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徐宏苦笑一声，同时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道。

之前徐宏对于方程屡次都拿满分还有些不服气，想着找个机会切磋一下，但从今晚对于走马灯数的讨论来看，徐宏真的庆幸自己没那么鲁莽，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方程连忙摆摆手，“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且走马灯数在数论中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内容，你们不了解也很正常，谈不上有多厉害。”

“我叫徐宏，可以加个微信嘛，以后有问题还可以向你请教。”

得，又收服一个男学霸！

对于自己这种男女通吃的体质，方程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尤其是那个李翔，最近不仅把他心心念念的女神拉黑了，天天晚上还给方程发晚安，早上更是变着法子给自己买早餐……

这么一对比的话，方程还是觉得大胸妹林梦更可爱一些，虽然他有巨物恐惧症，但他更晕针呀！

今晚的即兴讨论，更多地成为学生之间的一个谈资，方神的传说也开始在集训班里流传开来。

“橙子，一会儿到了宿舍，能不能给我讲讲那个引理3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思考了一节课，也只搞懂了前两个引理。”

晚自习结束后，陈墨弦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没问题，正好你今天问我的那道组合数学题，我也一起跟你说一下。”方程点头道。

…………

集训的最后一天，主办方难得没有安排课程，而是带着学生参观了金陵大学的主校区，晚上的结营仪式，则是由罗世达做总结发言。

“……对于很多学生而言，数学竞赛只是他们敲响高等学府大门的一块砖，但不管你们以后学习的是计算机，还是金融、物理化学，数学都是你们必然会用到的一门工具，所以不要放弃数学，学着去拥抱数学，数学能够带给你们的，远比你们想的要多得多！”

结束了最后一天的集训后，第二天上午，各个学校就相继离开了这里，而新高这边，也早就联系好了车辆。

“记得多联系。”出发之前，徐宏还特意来到大巴车上跟方程道别。

经过四个小时的颠簸，一行人总算回到了老家，下车的那一刻，海风吹在方程的脸上，有股咸咸的味道。

还是家里面舒服呀。

方程张开双臂，像是要把这些风都揽入怀中一般。

“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自由安排，可以先放松一下，但也不能过度放纵，这次集训的资料，回去一定要复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或者，也可以问一下方程。”

李杨叮嘱了几句后，一行人便互相道了别，紧接着便各回各家了。

方程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家门口，本想静悄悄地给老爸老妈一个惊喜，谁知道刚一开门，就发现程乐萱站在门口，身后就是方秉文。

“欢迎回家~”程乐萱将手中的那束花递给了方程，随后张开双臂说道，“快让老妈抱抱，你看你都晒黑了！”

“可是老妈怎么越来越白、越来越年轻了呢，我刚开门还以为老爸给我找的后妈呢！”

一句话，逗得程乐萱开怀大笑。

“老爸也抱抱。”拥抱完程乐萱后，方程又把双手对准了方秉文。

“你看你爸脸都红了，快点的呀，抱一下儿子又不掉肉。”在程乐萱的催促下，方秉文到底还是轻轻抱了下方程。

“程玉环呢，这么久没看到我，居然也不出来迎接我！”丢下行李后，方程就开始在屋里找来找去。

按理说，妹妹程玉环的毕业旅行早该结束了吧。

“听说你今天回来，吃完午饭就跑出去了，说是要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到自己这个小女儿，程乐萱也是满脸笑容，现在就等着大女儿方可微回来，他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