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昌的这个法子用了不止一回,每次都取得了奇效。
衙役们压根懒得理会真假,第二天一大早全都在县衙集合,闹着要跟江浩讨个说法。
江浩在王有仁的陪同下来到大堂,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江浩缓缓走到案前坐下,目光所及之处,衙役们吩咐低下头,不敢与江浩直视。
“公堂之上,你们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江浩沉着嗓子说道。
过了片刻,一个衙役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我们听说您不让李举人给我们发工钱了,我们来跟您讨个说法。”
“笑话!你要讨什么说法?”
“李为什么要这么做,您不让李举人出钱,难道您自己出钱给我们发工钱吗?”
衙役的话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赞同。
“是啊,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呀?”
“李举人可是一心为了我们好,哎,真是好人没好报……”
……
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地支持李克昌。
江浩心里已经猜到大概怎么回事,但是他没有当即发作,而是问站在自己身旁的王有仁:“王班头,你觉得呢?”
王有仁本来就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此刻被江浩问道,不免有些惊慌。
“禀告大人,我,我不知道……”
江浩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王有仁吓了一哆嗦,当即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李举人派人给我送了一贯钱,还说只要您和狄大人在彭泽县一天,他们就不会再给我们一文钱。大人,我就知道这么多了,请大人明察!”
王有仁竹筒倒豆子,将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紧张地注意着江浩的表情。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先起来吧。”
“谢大人。”
江浩指着堂下众人,厉声道:“你们呢!是不是也都拿了李克昌的钱?”
没有人应答。
“呵呵,我不怪你们,你们也都是拿钱办事。不过,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明白一件事:你们是朝廷的衙役,不是李克昌的衙役,从今天开始,你们只能替朝廷办事!”
众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你们都聋了吗?大声回答我!”
江浩惊堂木一拍,众人惊得浑身冷颤。
“是,大人!”
“我听不见,你们都没有吃饭吗!”
“是!大人!”
江浩满意地点点头,继而露出和善的笑容,他掏出一锭一百两的银元宝放在案上,说道:“你们为朝廷办事,朝廷自然就不会亏待你们,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王班头,这是一百两,你拿下去给兄弟们分了,记住,只要为朝廷效忠,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大人。”王有仁捧起银元宝,对着众人高声道:“弟兄们,县丞大人如此厚待我等,我等岂能不知恩图报?大家这就跟着我一起,把李克昌的钱都还回去!”
众衙役齐声高呼:“还回去,还回去!”
他们作为官府的衙门,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没人愿意替李克昌卖命,此刻见江浩不仅不计前嫌,还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顿时群情激昂。
“还回去就不必了,白送上门的,不花白不花……”江浩幽幽地说道。
众人齐呼:县丞大人好样的!